交錢倒是沒什麽,畢竟之前他們也要向政府的管理部門交錢。
只是現在,他們除了交錢以外,還要時不時向教徒們提供幫助。這群瘋子時不時就搬一些帶血耳朵動物屍塊上船來,每次弄髒甲板,還要他們自己清理。
老人將麻袋扔進甲板下的船倉裡,慢吞吞轉過身,陰鷙地看了兩人一眼。朝後面背陰的地方走去。
胖女人沒好氣地看著他的背影,罵罵咧咧地回到船艙裡。
科倫坡港口朝外,不多遠就是一連串露在海面外的礁石島,漆黑的礁石被海水衝刷得菱角圓潤,近海面的部分,密密麻麻地生長著一層貝類。
宋時清眼睛亮亮地朝那邊看,才攝入了陰氣,他現在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一樣,軟軟地趴在欄杆上。謝司珩看得心滿意足,從後面環住他的腰。
“嗯?”
宋時清抬頭,他隱隱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些太曖昧了,輕輕掙扎了一下。
謝司珩無辜地看著他,反正就是不松手。
宋時清慌了,按著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你……”
謝司珩湊過來,在他頭髮上親了一下。
他像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喜歡宋時清才好了,笑眯眯地看著宋時清有些無措的臉,又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不遠處還有外國旅客嘰裡呱啦的交談上,宋時清一下子紅了臉,手忙腳亂地往外掙扎。
謝司珩沒桎梏他,松開手,背靠著欄杆看著他笑,餮足得仿佛一隻完全吃飽了的獸一樣,在陽光下,連眼底都大方地給光留出了一小片空間。
宋時清紅著臉偏頭不看他。
他總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答應謝司珩的。
他現在就已經不排斥謝司珩的親吻了……只是覺得有點害羞而已。
怎麽這樣啊。他們兩個當了這麽久的朋友,如果真的在一起,那以後……要怎麽跟陳建安之類的人解釋啊。
他兀自糾結,謝司珩偏偏使壞一般,繞過來看他的臉。
“你煩死了,離我遠點。”宋時清小聲嘟囔,又轉到另一邊去。
他今天明明是出來看鯨魚的,誰想要看謝司珩那張不懷好意的臉啊。
謝司珩跟打定主意要扯貓咪尾巴毛的壞烏鴉一樣,又閑閑地走了回去,隨便找了一個話題逗宋時清,“咱們中午吃什麽?去礁石灘上摳扇貝怎麽樣?”
宋時清小聲反駁,“那不是扇貝,而且礁石灘下面很深,站不住的。”
謝司珩指了下快艇旁邊的救生船,“我坐船上抱著你,你去切它們。或者你抱著我也行,你能抱動我嗎?”
“……你好煩啊謝司珩,你能不能閉會嘴。”宋時清羞惱。
謝司珩笑出了聲,“我說什麽了?是你多想了吧。被抱一下這麽敏感啊,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碰不得?”
以前和現在當然不一樣,以前他們兩個還小的時候,在一個浴缸裡洗澡也不見得會發生什麽,現在呢?宋時清覺得自己光是站在謝司珩面前都有些危險。
心裡別扭,宋時清索性看向海面。謝司珩總不可能跳下去擋住他的目光吧。
而他在轉頭的那一瞬間,對上了一張扭曲的人臉。
來自站在自己倒影后,一道扭曲的黑色人形。
海浪將人形拍散,宋時清怔怔地盯著下方,卻在幾秒後又見到了那道人形。
他遲疑一瞬,轉頭看向上方,只見船艙頂上,一面星星旗正隨風飄揚著,有時會落下來,偷在宋時清身上,就像是一個正站在他旁邊的黑色人形。
嚇到他了。
宋時清朝旁邊讓了幾步,伸手,輕輕揪住了謝司珩的袖口。
謝司珩側眸看他,眼底是清清楚楚的愉悅。
雖然不解,但愉悅。宋時清突然想起了以前看到的那句話,“犬科生物不需要理解獎勵的源頭,只要有獎勵,它們就高興。”感覺特別適合形容謝司珩。
謝司珩動了動手指,似是想拉宋時清的手,宋時清直接抬手,冷酷地表達了拒絕,接著又軟軟地牽回了人家的袖口。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兩人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歡呼聲,宋時清下意識看過去,一道歪斜的水霧隨之從海上升起。
細小的水珠在陽光下擴散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下方的海面上,那裡,一條有著灰色和白色皮膚的龐大生物側遊而過,露出了一隻相比身體來說,小得可憐的眼睛,接著緩緩潛向更深處。
是鯨!
宋時清眼睛一亮,立刻朝那邊跑去。
可就像是故意和他們玩捉迷藏一樣,龐大的海中生物只是吝嗇地露出了一點身形,接著便再也沒在浮上來。
失落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胖女人走上來,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安慰眾人別在意,海上的船都在互相通報,前方不遠處是鯨群的航線,最多二十分鍾,就能駛到。
也不知道船上的外國人到底有什麽毛病,其中一個帶著珠串羽毛的女人笑哈哈地拿出一副塔羅牌來,說要找個人抽今天的運勢,看看他們是不是能看到鯨群。
正巧宋時清和謝司珩就站在她身邊,兩個顯眼的東方人顯然吸引了這位吉普賽女人的注意。
“抽一張,讓我們看看星辰的指引。”她興致勃勃地說道,把牌扇形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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