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遵旨。”
這位玉道長便是當初毓靈宮外那個花白胡子的道人。既然太醫查不出什麽,那麽皇帝此時只能寄希望於這位世外高人。
十日後,李公公便帶著玉道長風塵仆仆地趕回來。
皇帝寢宮,玉道長給皇帝切了脈,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後來又以真氣遊走皇帝周身經脈,終是發現了不對勁。
“陛下這是中毒了。”
皇帝似乎並不意外這個答案,事實上皇帝自己也這麽認為,只是想不通為什麽那麽多太醫都診斷不出來。當務之急卻不是何人下毒,而是自己到底中毒多深了。因此隻問出一句:
“可有解?”
“難說,此毒下的十分巧妙,應該已有四五年之久,只是一直用另外一種毒素壓製著,且下的十分隱蔽,所以太醫一直沒有發現,若不是老朽剛剛以真氣在陛下經脈中遊走,單是把脈,只怕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那朕到底中毒多深了,又是什麽毒?竟是如此神秘。”
“老朽一時難以得出結論,之前下毒之人一直在下毒時輔以壓製,所以幾年來陛下都沒有發作,近一月以來似乎沒再壓製,是以陛下今日時常不適嘔血。”看了下皇帝暗沉的臉色,道人還是將剩下的話一起說出來:“且陛下往後症狀會愈發嚴重。若是再有兩月無法解毒,恐怕……”道人停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這最壞的結果:“恐怕陛下最後會真氣暴動,嘔血而亡。”
聽見最後四個字,皇帝緊握的拳頭,青筋暴露,彰顯著主人的憤怒。
“玉道長,朕知你神通廣大,給朕想辦法,朕不會虧待你,當年你幫了朕,朕幫你奪了整個蒼源谷,你該相信朕一言九鼎。”玉道長知道皇帝是在許諾報酬也是在警告自己,皇權是至高無上的,自己必須盡力相助,否則只會招來帝王的報復。
尋常醫家的解毒方法並不適用,因為皇帝到底身中何毒尚未可知。只是玉道長到底也不是大夫,能用的辦法自然也不是大夫的辦法。沉吟片刻,玉道長十分為難的開口:“此毒,或許可以從七皇子身上想辦法。”……
第十七章 玉道長的辦法
“景行?”
“是,陛下別忘了,七皇子有靈族血脈。”
“朕當然不會忘記,朕將他放逐在宮外,就是為了明年的祭典。道長說解朕的毒要從景行身上下手?會不會對祭典有影響?”
“陛下放心,老朽只是借用七皇子一點血,七皇子是靈族血脈,又是陛下親子,以七皇子的血來化解陛下體內毒素,再合適不過。”這個玉道長的辦法其實很簡單,毒素溶於血液之中,每隔半月用丹藥與內用相輔,逼出皇帝體內毒素,只是逼毒期間皇帝必定大量失血,此時取司景行一碗鮮血給皇帝服下,靈族血脈有再生之能,每次只要一碗,便可以保住皇帝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同時,父子之間血脈相連,不會互相排斥。如此,不出半年,毒素盡可以排出體外。只是……
“只是,陛下,老朽記得,當年陛下曾給七皇子下了“天命”。十年過去,毒素已經與七皇子周身血液融為一體,屆時陛下喝下七皇子的血,只怕也會中毒,陛下在療毒期間異常虛弱,是扛不住“天命”的。“
“道長的意思是說,朕必須先把景行的毒解了,才能用他來為朕解毒?”
“是,而且,必須是新鮮的血液,所以陛下恐怕要將七皇子接回宮裡才行。”
“可是,離祭典只剩下一年時間了,這些年朕將他放在宮外,就是怕這十幾年的時間裡出什麽意外,如今,卻要接他回來,當年雲容的封靈之陣至今未解,此時接景行回來,朕只怕橫生萬一。”
“陛下,如今,您的身體狀況迫在眉睫,若不及時解毒,只怕回天乏術,老朽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真的無計可施了?”
“為今之計,只有先解了陛下的毒方是上策,不過陛下也不用過於焦慮,只需要將七皇子看緊一些,一旦情況有變,再想其他對策。”
皇帝猶豫不決,當年不惜與雲容反目也要繼續自己的計劃,後來雲容更是孤注一擲,賠上性命也要保全司景行,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如今卻還是要把這個兒子接回來,皇帝內心其實更多的是一種恐慌,怕一切會脫離自己的掌控。只是連玉道長也沒有辦法了,想必真的是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讓李公公安置玉道長下去歇息,皇帝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喚李公公進來擬旨。……
這一晚,皇帝心事重重,睡的並不安穩,這麽多年,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他厭惡這種不得已的感覺。
這一晚,京郊別院的臥室裡,一直低語不斷,司景行和朗月躺在那唯一的一張床上,給朗月講著自己的計劃。
司景行告訴朗月,不出三天,宮裡可能就會派人來接自己回去。回到那個地方,自己的計劃便要真正的開始了,而自己所有的勢力都無法帶進皇宮,往後的路,不管,有多少腥風血雨,都只有他們兩個互相扶持了。
朗月又變回小奶狗的樣子,縮到司景行懷裡,無聲的告訴的,自己會一直陪著他。
輕輕用手指梳理著朗月的毛,司景行低低的說:“小朗,幸好,我還有你。”
第十八章 回宮
正如司景行預料的那樣,第三日李公公便帶著一行人來到了別院,十年來,李公公每個月都會來這裡給司景行送藥,風雨無阻,幾乎給了司景行一種父皇其實很關心自己的錯覺,如果不是知道真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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