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芬裡爾,他也還有很多不了解的事,芬裡爾在M國的時候都經歷過什麽,他一點都不清楚。至於顧淮被戴習維下令做過那麽多次手術,身體受到那樣大的傷害,若說他對戴習維沒有一點恨意不想親手殺了戴習維替顧淮報仇那絕對是假的。
他當然想要給顧淮報仇,可是他還是無法認同維塔斯想做的事,也不想讓維塔斯把芬裡爾的遺願跟復仇混在一起,芬裡爾或許不是一個世俗定義上的好人,可是芬裡爾想要終結基因實驗和人體實驗的遺願,在他看來也不應該被瘋狂的復仇計劃就這樣玷汙吞並。
提爾僵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眉心緊緊擰起,雙頰肌肉也都因為後槽牙咬緊而用力繃住,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抿嘴轉頭看顧淮,像是希望能得到顧淮的支持或是讓顧淮給自己解惑。
顧淮沒有做出太多親密的舉動,甚至都沒有把人帶進自己懷裡抱住安撫,在維塔斯和鄭語面前,他僅僅是伸手去撥開了提爾額角滑落的那縷因為過長而擋到眉眼的額發,然後以一種教導般的口吻溫聲說道:“在軍校的時候不是學過嗎,不要輕易受對方的情緒影響,也不要輕易被對方激烈的言辭帶偏,跟著對方的思維走只會被繞進去,你要記住自己的立場和依據,而不是被質問了就掉進對方的問題陷阱裡,被對方假設的沒有實際發生的事動搖,進而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直直地跟顧淮對視,提爾眼底有點不甘心和其他一些模糊的複雜情緒,但最後他也沒說什麽,默默又把手槍塞回到腰後的槍套裡,垂下眼簾靠到椅子上,閉緊了嘴巴不吭聲了。
“就我個人而言,其實並不是太在乎私心這個東西。畢竟對我來說,只要階段性利益和目標能達成一致,合作達成雙贏必然是首選,各自的出發點是什麽,從來都不重要。”鄭語幾乎是在剛剛的爭吵中最置身事外的人,他也無意被牽扯進這種Omega之間的家務事恩怨裡,因此一直等到顧淮跟提爾說完了話,提爾把槍重新收起來,他才再次開口跟維塔斯說話:“然而Vitas,你剛剛所提出的各國志願軍推翻統治的計劃,我作為亞盟國的志願軍首領,還是需要點時間再考慮一下。”
合作,並不是單憑對方釋出一點誠意或是給出一點情報就能達成;誠如提爾適才所言,現在已經是末世了,跟革命比起來,讓人類能在這場喪屍災難中活下去顯然是一個更重要的難題和獲得勝利的關鍵點,畢竟人總得要先能活著才有資本和資格談其他,若是人都死了那一切都不過是竹籃打水。
第九十九章 讓他再感受一次
面對鄭語有所保留的表態,維塔斯並不覺意外,他本來就沒指望鄭語會立馬答應,更何況這事還要再跟其他志願軍的首領取得聯系後,再開一個線上會議。
無所謂的聳聳肩,維塔斯說道:“你當然可以考慮,只不過留給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吧?”
“你的情報網,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強大。”鄭語知道對方指的多半是戴習維的事,的確,他今天遲些時候還要跟其他部下開會商議撤離計劃。
“當然,我還可以順便告訴你一聲,蘇鈺,是叫這個名吧,他也還沒死,不過聽起來也沒幾日好活了,畢竟Fenrir把他續命的那些藥都毀了。”維塔斯跟提爾吵完那幾句後,就一直有點沒緩過來的樣子,說話氣息比一開始要弱不少,卻不妨礙他戳鄭語的隱秘痛處,“說起來,你現在還喜歡蘇鈺麽?從基地離開時,你好像一點都沒想到他,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我的私事 ,就不勞閣下費心了。”鄭語倒也沒表現出被冒犯的樣子,只是淡淡地說道:“他現在無論是死是活,都沒有任何差別。”
很多事他領悟的太遲,也在做選擇時犯過錯,而他走到今天成為志願軍首領,肩上已經有了更重的責任也背負了更多人的性命,個人的感情和需求早已被他放到了最末位。
對於蘇鈺,他想以蘇鈺的自尊心和驕傲,是絕不希望被他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既然如此他便裝作不知道,不去看也不去找,讓蘇鈺能維持自身最後的體面。
“Vitas,我能否請問,Fenrir在來這裡之前去了哪裡?”顧淮提出了此前就一直擱在心裡的疑問,到底是去了哪個秘密研究所才會引來異形喪屍,“還有他最後交給你的,是什麽?”
“啊啦,我們還在交涉是否要合作,鄭少校還要考慮呢,你就這麽急著要我今天就全給你們交底了嗎?”維塔斯裝出幾分詫異的樣子,譏笑道:“說起來你們又能給我帶來什麽好處呢?要說研發疫苗,我自己又不是沒有研究員在做,仔細想想,跟你們合作我獲得的益處並不多,反而還要把自己手上的情報和資源都共享出來,這不太合理吧?”
“合理與否,在於你真正想從我們這裡得到的是什麽,不是嗎?”顧淮把問題拋回給維塔斯,且不說他跟提爾根本還沒決定是否要加入鄭語的志願軍,即便是他們最後決定要加入,那麽除去提爾跟芬裡爾的這層關系,在自身擁有的情報、資源和戰力都足夠強大的情況下,維塔斯向鄭語遞出了合作的橄欖枝,就說明鄭語一定有維塔斯想要的東西,並且也認可鄭語的志願軍,否則大多數情況下,強者都不會向自己不認可的弱者尋求合作。
“現在各國的首腦和高官大部分都已經在峰會裡喪生,想必鄭少校也收到了情報,各國的志願軍都紛紛開始行動起來,鄭少校也做了這麽久準備了,總不至於讓亞盟國志願軍落於人後。更何況亞盟國情況特殊,這戴習維沒死,萬一他再耍什麽手段……”維塔斯沒把話說完,但鄭語和顧淮顯然也都聽明白了他在暗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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