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點了。”
“要不要一起玩兒?”白杬沒有錯過小獸人眼底的渴望。
“不……”寧張了張嘴,隻發出了氣聲。
“別怕。”白杬溫聲安撫。
寧狠狠往自己的手心裡一掐,遲疑:“可、可以嗎?”
“可以!”小狐狸們頓時甩著四條腿兒可勁兒地往前洞口跑,“哥哥我們來接你。”
腿上趴著的小狐狸們蜂擁著離去,白杬摸毛毛的手落了個空。
他眼尾翹起,看著洞口。
小狐狸們正仰著頭,好像在仔細觀察山洞上長得好看的小獸人。
寧是貓獸人,圓眼睛自帶無辜感,長翹的睫毛像把小刷子隨著他眨眼的時候撲閃撲閃的,又是個娃娃臉。
他很瘦弱,可憐又可愛,連小狐狸們都看得心疼。
自然,膽子也大了起來。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呀?”
“你受傷了,是不是好疼?”
“哥哥你能下來嗎,我去叫我阿爸抱你下來。”
關心的話盡數砸過去,寧幾乎將自己的手心摳爛了。
眼眶漸漸紅,他小聲道:““我、我叫寧,我不疼,我、我下得來。”
白杬輕歎。
還是小孩子,這麽一點點大的放在上輩子,還是在上幼兒園呢。
白杬起身,將小孩抱了下了。
寧無措,直挺挺地由著他抱,像一條凍住的魚,僵硬極了。
白杬不敢多抱,放下來之後就收了手。
他挨個摸摸小腦袋,在觸及寧害怕卻渴望的眼神下,白杬也輕輕拂過他的額頭。“別怕,部落裡沒有獸人會傷害幼崽的。”
“黑狼也不會。”
“嗯嗯!黑狼叔叔們可好了!”阿毛頭上呆毛跳了跳。
小獸人繃直嘴角,瑟縮著點點頭。
小孩跟小孩玩兒才能放開自己,白杬自認不是小孩。他自己去找事兒做,只在遠處注意著幾個小家夥。
陽光燦爛,將綠草地上的獸人們毛毛上撒上金光。
玩鬧間,蓬松的毛毛散著光,鮮活又溫暖。在白杬的眼裡,是極為美好溫馨的一幕。
殊不知,部落裡其他的獸人都緊著頭皮。就怕那小獸人什麽時候把他們部落裡的幼崽帶跑了。
他們心疼小獸人,但是比起來,自家養的小狐狸更重要。
獸人也分親疏遠近。
*
白杬的蝦米已經曬了兩天,獸皮裡處處是斷掉的蝦腿兒蝦須。
在陽光的作用下,小蝦們褪了一點點顏色。蝦殼泛白,抓一把在手心捏一捏,沙沙作響。
這就是曬好了。
他將獸皮的四個角拎起,將蝦米倒進盆子裡。
不遠處,小獸人寧已經跟部落的小狐狸們混熟了。雖然還是怯生生的,但能跟著他們一起玩兒一起笑。
大家照舊是該做什麽做什麽,隱隱約約好像都接受了這麽一個從外面撿回來的小獸人。
尤其是青,因為寧是他撿的,所以他好像對獸人格外關心。
這不,這會兒青又跟小家夥們坐在了一起聊天。
有成年獸人看著,白杬也能分一絲絲的心神在自己的手上。
獸皮裡的蝦米全部裝入盆子裡,滿滿一盆還冒了個尖。
白杬看得欣然。
他留出一半裝進獸皮袋子裡做乾蝦用,剩下的一半做蝦粉。
*
火升起來,小狐狸們又湊了過來。
曜照舊趴在白杬的身後。他收斂了氣勢,像一個大型的毛絨玩具,一動不動,隻懶散地打盹兒。
小狐狸們拉著寧挨挨蹭蹭,小心繞過曜,紛紛坐在了白杬的身前。
白杬低頭,看著一個個毛絨圓乎的後腦袋失笑。“這裡熱。”
頭上頂著太陽,前面燒著的火。又不是蒸桑拿,小崽崽們還披著一身絨毛湊過來。
白杬將他們往側邊輕輕推了推:“去別的地方玩兒。”
大家仿佛腳下生了根,原地不動,巴巴看著白杬。“阿杬哥哥,我們想看。”
白杬往邊上的獸皮點了點:“那坐過去一點。”
“好。”
小狐狸們手拉著手,邊上還墜著一個寧,像螃蟹一樣並排著挪開。
等他們挪到適當的位置,白杬收回視線。
他將盆子裡的乾蝦倒進曜給他新刨出來的小石鍋裡。
鍋底水燒乾,待熱了,便把蝦米倒下去翻炒。
沒有汙染的河蝦自帶鮮香,不一會兒就變成了紅色。白杬看著邊上看得目不轉睛的小狐狸們,舀了一杓出來放在碗裡遞給小家夥兒們。
“嘗嘗。”
“謝謝阿杬哥哥!”
白杬搖頭。現在條件差點,沒什麽好吃的,只能讓小家夥們將就將就。
為了均勻受熱,白杬一次隻放了一半的蝦。
木鏟炒得石鍋裡發出沙沙作響似的,猶如炒熟的花生碰撞的聲音時,白杬把蝦米舀出來放進乾乾的碗裡。再接著倒另一半。
寧被這樣新奇的做法所吸引。
蝦這種東西他們餓極了也吃,不過不像這樣還要用石鍋加熱。
濃濃的香氣在鼻尖繚繞,寧摸著肚子,低頭藏住自己黯淡的神色。
即便是知道了可以這麽做,但被時時刻刻監視著乾活兒的奴隸也沒機會做出來。就連吃蝦,還是他們乾活兒的時候悄悄挖來藏好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