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料就這麽點兒,還不齊全,以後可怎麽弄好吃的。
白杬抿了抿嘴,立馬從曜的身上爬起來。
不行,他得先把這些東西給記錄下來,最後列出個植物名目。可以做調料的,可以做草藥的,可以做菜的……
要是可以,他希望能湊出來一個植物百科書。不,最好是大荒百科!
白杬含著雄心壯志。
刷刷幾下在石壁上寫上了幾排文字。
胡草,根莖如蒜 ,味道辛,可食用也可藥用。藥用可消炎。
刺刺草,根白如竹節,味麻。聞著嗆人,熬煮之後可禦發汗……
沙沙草……
羅列了幾項,白杬拍了拍手。
可以,只有長得是個什麽樣子,等以後他慢慢補充。
寫完回來,對上曜的視線。
白杬衝他乖巧一笑,張開雙手:“阿曜,抱抱。”
曜掐著他的腋窩將人抱起。
“畫的是什麽?”
“文字。”
“可以用於記錄的文字。”白杬雙手捧著曜的臉,左看右看,然後點點頭,“看我們阿曜的臉就知道是個聰明的狼,所以我決定等我有空的時候教你。”
曜點頭,眼中含笑。
灰色的眸子裡倒映出小白狼驕傲的樣子。
要是阿杬小尾巴露出來的話,怕是該搖得飛快了。
曜湊近貼著他的臉,誇獎似的:“乖。”
他知道阿杬一身本領。
但是只要阿杬好好的,他可以不問。
白杬彎眼,懟著腦門在曜的肩窩裡蹭蹭。
他就知道,曜會縱著他。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家裡的調料沒了,以後吃的魚什麽的,不就是直接無添加了嘛。
白杬咂吧嘴:不行,他受不了。
“曜,你知道哪裡能挖到刺刺草根不?”
“其他的能吃的草根也行。”
曜抱著往外。“這個需要問問夢。”
夢是采集隊的隊長,洞裡的這些植物多半是他帶著狼找到的。
*
“刺刺草啊,那不好找。”夢看著白茫茫的一片,甩了甩頭,“咱們狼山周圍沒有刺刺草,倒是沙沙草有不少。”
白杬眼睛一亮:“也行也行。”
沙沙草好啊,味道跟沙參似的,煮軟了是糯糯的口感。他記得丘爺爺就喜歡吃。
夢看他猴急的樣子不免失笑。
“有是有,但是不好挖。在石頭縫裡面才有。”
“石頭縫?”
“嗯。”夢手指點了點面前,“周圍都是雪,還得挖了雪找石頭,找到石頭才有可能找到沙沙草根。還不一定能找到。”
夢輕輕捏住白杬的手,慈愛地晃了晃:“凍爪爪。”
白杬燦爛一笑。
“不怕!”
“我就試試。”
於是,山洞前一排處理長毛草的獸人一邊做著手裡的事兒,一邊將注意力放在雪面上撲騰的白團子身上。
即便是大家這幾天用的雪多,但是山洞前的雪依舊鋪了半米厚。
白杬前爪刨,厚厚的白雪被他堆積到小肚子下。等挨到了毛毛,他撅起後腿兒一蹬,雪沫子便揚了出去。
那白白的毛毛上沾上雪花,更軟乎了。
而小白狼刨了一半就縮在雪洞裡吭哧吭哧,看得周遭的成年獸人們啞然失笑。
一個洞刨到底,沒有石頭,白杬只能撅著屁股從雪洞裡出來。
曜手上拿著他的衣服,見時間差不多了,直接拎起小白團子跟布娃娃似的拍了拍。
再往自個兒懷裡一塞,衣服蓋上去。
“冷不冷?”
白杬吸了吸鼻子:“說好的燒半鍋熱水的時間,還沒到呢。”
白杬舉著爪墊離曜的肌肉遠遠的。
爪墊涼,他怕挨著曜不舒服。
“不玩兒了。”
“我沒玩兒!”白杬很認真地從獸皮衣裡拱出來,不服氣似的把爪子按在曜的俊臉上強調。
曜也不躲開:“刺刺草沒有了,凍著了沒有藥。”
白杬:“我心裡有數。”
樹將手裡最後一捆長毛草放在獸皮上。“我來我來,阿杬,我來幫你找。”
弄了好幾天,可算把這長毛草弄好了。
樹扭動著肩膀,骨頭哢嚓作響。他“嗷嗚”一聲,扒了衣服直接變狼,撒著歡兒地開刨。
雪沫子四濺。
曜面色陰沉,踹了他屁股一下。“看著點兒。”
樹轉頭,見蓋著小白狼的獸皮衣上全是雪。他乾笑兩聲,又換個地方來。
草無語,將他扔下的攤子收拾好。
冬天的毛厚,這幾天從早到晚黑狼都是在弄這些長毛草,弄得他們一聞到草味兒都開始焦躁了。
樹這麽一來,獸人頓時被吸引。
好久沒玩兒了……
白杬還沒回過神呢,山洞前一片混亂。
十幾頭大黑狼胡亂地在地上刨。
跟打雪仗似的,又像十幾個人在雪地裡玩兒那潑水成冰。洋洋灑灑的雪沫子亂飛,片刻,黑狼都成了芝麻湯圓。
白杬鼓了鼓腮幫子,爪墊在曜的臉上按了按。“我也想下去。”
“用不著你。”
“你說話不算話。”
曜五指收攏,握住他的爪墊。
白杬想抽,但是沒有抽回來。他眼尾低垂,頗為幽怨地看著曜:“我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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