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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時間,牛肉照舊分成三次煮,一共九鍋牛肉草根湯被大家夥吃得一滴不剩。
吃飽喝足,亞獸人繼續做衣服。
不過這次做的是自己的。
他們齊齊變成人形,讓黑狼幫忙量。
亞獸人身體纖細一點,不過一個個都不矮。但是因為本就纖細,又餓了這麽久。身形看著自然更瘦,肋排都清晰可見。
白杬心下一酸,微微別開頭去。
對於黑狼部落,他發自內心的有歸屬感。
曜說的話,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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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的生活規律,吃飽了就睡。
睡到下午,大家懶洋洋地打幾個滾。灰塵在陽光裡起舞,亞獸人們接著爬起來繼續做衣服。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
一半的時間顧著吃飽,一半的時間顧著穿暖。
一連十天下來,黑狼雖然出去得頻繁了些,倒是沒有繼續瘦下去了。
白杬也徹底適應了部落的生活。
十天下來,部落裡幾乎人手兩套外衣。一雙皮靴。
有了這些,曜也沒那麽拘著白杬不讓出窩。
衣服鞋子做完,白杬的手酸酸的。他往曜的身上一躺,手放他身前。隻說一句:“酸。”
就有貼心的曜幫他捏手。
休息了一天,白杬看著手上充當筷子的兩根樹枝,又來了勁兒。
木頭是現成的,黑狼部落不分年月地囤,也不知道那洞裡又多少。
白杬動了動自己的爪子,選上趁手的樹做筷子。
吃慣了熱乎乎的食物的黑狼們已經知道筷子的大用,見白杬一說,不用催促就自己跟著做。
這個東西簡單,有爪子就會。
大家削木頭當玩兒一樣,一時間倒是都聚在了隔壁的山洞裡去。
等到白杬回過神的時候,山洞裡的筷子也像木柴一樣堆積而起。足足有一米多高。
得,預計明年一年都不用做新的了。
霍霍完木頭,狼群又閑了下來。
白杬靠在曜身上,下意識捏著他軟軟彈彈的耳朵尖尖想事兒。
洞穴裡的食物不多,即便是每天半邊的肉,消耗的速度也不慢。現在他被允許出去一會兒,或許該思考思考,那河裡的魚兒了。
這魚的主意,上次從紅狐手裡見到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打了。
“阿曜,大河裡是不是有好多好多魚。”
曜動了動被撓得癢癢的耳朵,鼻尖貼在白杬的額頭:
“想都別想。”
“我想什麽了?”他裝傻。
曜不跟他說。
說多了,怕阿杬惦記得越深。
白杬見他一副拒絕說話的樣子,翹了翹嘴角,埋入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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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天開飯的時間。
牛肉湯再好喝,喝了十幾天,他聞到味不免想避開。
白杬吃得越來越少,部落的黑狼也都注意到了。
是該給小幼崽換換口味。
不過曜不準,他們也如小白狼一樣,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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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溫度最高的時候。
山洞裡睡了一地的狼。
曜低頭,貼了下揪著自己耳朵睡得香甜的阿杬,輕輕挪動,起身出了山洞。
樹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覺到尾巴尖尖猛然一疼。
被掐的。
他睜眼,正要張開罵狼的嘴巴被草雙手捏住。
他盯著亞獸人秀氣的臉,重重地從鼻尖呼了一口氣到他的臉上。
見草瞪來,他得意洋洋地彈了彈耳朵。
“快去,笨蛋。”
樹順著他的目光轉頭,看見了洞口快要消失的曜的身影。他立馬起身,後腿朝著自己的兩個好兄弟踢了踢,跟了出去。
四頭狼離開,部落裡除了在獸皮毯子裡睡得四肢發軟的白杬,其他的狼紛紛豎著耳朵。以守衛的姿勢對著洞外,時刻注意外面的動靜。
曜對阿杬,那是要什麽給什麽。
阿杬吃不下,第一個著急的肯定是曜。
幸好大河離這裡不遠,跑一會兒就能到。不過難的是,冰打開了,魚怎麽抓。
洞裡的大狼們絞盡腦汁想抓魚。
白杬在睡夢裡也想著自己在家裡做的燒烤。
“呲溜……”
夢裡的白杬咂吧嘴,好想吃。
丘聽得這一聲,輕歎:“崽子是真的饞了。”
草望著洞外。
曜他們不一定帶得回來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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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杬午睡的習慣已經有十幾年了,在大荒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多久,他迷迷糊糊醒來。光著的腳丫子下意識在溫熱的毛毛裡踩了踩。
“阿杬。”
“唔?”
白杬眯眼,手往狼耳朵上摸。“白毛毛?”
入手,冰涼的觸感讓他一個激靈。驟然回神。
他坐起來,將自己的毛大衣穿好。接著注意到看著火焰烘烤下,曜胸前的毛沾著水珠。
“你出去了?”
“怎麽有股淡淡的腥味?”
他起身,一旁的樹樂樂呵呵地招呼他:“阿杬,吃不吃魚?”
“阿嚏!”
一聲壓抑到極致,悶悶的打呵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白杬一哆嗦,仰頭回看去。
“啪嗒。”
一滴水落在了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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