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消耗,食物更是少了。
以往的冬季食物是足夠了,可這個冬季可能難過得很。
大家夥兒紛紛用爪子抵著自己的肚子,想著,這次做的夢一定是個好夢!
*
白杬再次醒來的時候,被雪球堵住隻留下細縫的山洞外已經黑透了。
他動了動,身上不知何時被穿上了厚厚的獸皮。白杬坐起來,沉重的獸皮像蛋卷兒一樣一層層散開。
屁股下面軟軟的。
一抬頭,對上曜的大腦袋。白杬心肝兒一顫。
反應過來,是自己已經變成狼了。
舒了口氣,才有膽子抖動著耳朵左右看看。
他還睡在大黑狼的兩個前肢之間。底下墊著厚實的獸皮,周圍是黑色的狼毛。像一個巨大的窩。
他身上的毛毛厚實,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上輩子的影響,依舊怕冷得很。
白杬悄悄看了眼像是睡著了的大黑狼,矜持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寒,紅著耳朵尖尖悄悄咪咪往他胸前熱乎的長毛中藏。
陡然察覺到大黑狼的視線,白杬爪子一抖。
又立馬抬起頭對著曜乖巧一笑。
曜大爪子往它肚皮上一扣,拉到自己頸側,大方讓他取暖。
白杬眼裡笑意微漾,余光注意著一個疊著一個的大狼,琥珀色的眼中帶了絲絲的好奇。
他支棱著頭,想看個仔細。
下一刻,黑狼的大爪墊擋住了他。
“外面冷。”曜將一旁的皮毛勾過來,蓋在白杬的身上。熟練地將他裹成了一個白芯兒的蛋卷兒。
“阿杬,吃。”
白杬低頭,曜用鼻尖拱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像烤糊了的橘子,皺巴巴的。
“果子。”白杬艱難地從獸皮中伸出爪。
狼爪子比想象中的靈活。能像手一樣將果子捧著。
曜看他接過,自個兒咬著爪子下的一節一節白色草根開始咀嚼。
不多時,整個山洞裡都是吃草的“哢嚓”聲。
聽著像木頭斷裂,乾巴巴的沒什麽水分。
白杬肚子早餓了,他隻捧著果子大致瞧了下。
圓圓的果子,爪墊挨著厚實的皮。輕飄飄的,像捧著個木頭做的球。入手冰涼,應該是在外面的雪中滾了一圈。
白杬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過可能是放得久了,又多了點爛紅薯的味道了。
他看著外面那層硬邦邦的皮,試探著咬了一口。
“哢嚓——”
其他嘴裡包著吃的的狼腦袋轉過來,蓬松的長毛炸起,眼睛圓溜溜的。
見白杬迷茫的模樣,耳朵一揚,滿眼的喜愛。
杬好乖。
他們一邊動著鼓鼓的腮幫子,一邊心裡想:是個崽崽呢,還玩兒食物。
*
白杬隻覺自己在咀嚼甘蔗。
脆,但是纖維多。
味道像是那種野生的梨,核大,嚼完了嘴裡有點澀,而且殘留的顆粒感很強。
好在他牙口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能吃。
手裡的果子研究完了,他又將目光放在曜啃的草根上。
“阿杬不吃。”
曜一直注意著他,見他盯上了自己嘴裡的草,就知道他打什麽注意。
曜立馬往嘴裡塞了一大口。
白杬迅疾伸爪,狼口奪食,將他嘴邊的草根折了一點。
入嘴,白杬立馬苦了個臉。
曜囫圇嚼吧嚼吧吞下去,將腦袋懟在白杬肩上擔憂地看他:“不好吃,阿杬吃果子。”
白杬吞了下去。
這不就是狼吃草嘛。
一股刺舌頭的味道,還衝鼻。因為放得久了味道還沒那麽新鮮,所以它原本的味道可能更難入口。
白杬對比了下自己吃的,又看看其他狼嘴裡的草根兒。
他悲憤地啃了一大口手上的果子,接著剩下的半個塞入曜的嘴巴裡。
等塞完了,他後知後覺那是自己吃過的。
白杬眨巴眼,見曜不吃,行動快於腦子,立馬用兩隻爪子摁住狼嘴。
哪有那麽多的講究,以前不也是“自己”吃不完的全給曜收拾了。
很奇怪,他並不覺得自己與之前的“自己”有區別。且很輕易地接受自己現在是一頭狼的事實。
白杬心想:可能是睡了一覺起來,在夢中被同化了?
思緒只在一瞬間,接著被他拋之腦後。
他輕咳了下,爪墊下,濕漉漉的鼻頭讓他有些無措。
為了掩蓋著不自在,他偏過頭去,倔強道:“吃了。”
曜不動。
“吃!”白杬霸道得很。
曜石緊緊看著他,灰色的眼睛裡劃過無奈。“你不夠。”
一天就一頓凍肉,一頓草根果子。對於部落裡的大狼來說,只能勉強讓肚子不疼。
白杬扒拉邊上的草根。“不能全讓你吃草,一人一半。”
曜猶豫。
“不吃我走了。”
頓時,所有狼站起來。繃緊神情,並以最快的速度堵住洞門。
草走了過來。
他在白杬旁邊蹲下,緊緊看著他的臉色。
他想看一天了,但是杬一直藏著,這會兒抓住機會瞧個清楚。
見他有精神了,才松了口氣,甩了甩被咬禿了的黑尾巴回到自己的位置。
肚子上搭來一個大爪子,接著白杬被收攏藏入毛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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