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嘴巴漸漸張開:“啊……阿嚏!”
“嗷嗚!”他懊惱地將腦門抵著曜的背,嘟囔,“換毛期一點都不好。”
曜悶笑。
白杬輕輕撞了撞他:“你不是一樣的,笑什麽。”
幾下搓完了獸皮衣,曜擰幹了放進盆子裡。
回去在架子上搭好了之後,他放了盆,將地上一直跟著他的小白狼撈起抱住。
回到草地中間,曜在一塊獸皮上坐下。
他五指成抓,順著白杬的毛毛。許久沒看見阿杬狼形,又長大了不少。
越接近成年,獸人長得越快。現在的阿杬獸形也隻比草小一點點了。
“阿嚏!”
“阿嚏!!!”
白杬前爪攀在曜身上,站起來時冰冰涼涼的鼻尖剛好能貼在他的脖子處。兩個噴嚏像花了他全身的力氣,他有氣無力:“好多毛……”
鼻尖微熱,濕乎乎的。
白杬垂眸,看見曜麥色的皮膚上細細密密的小汗珠。視線往下,是厚厚的獸皮衣。
白杬低“嗷”了一聲,卸了力氣往曜身上一攤,成了一塊狼餅。
“春天裡,該換衣服了。”
曜托著他的後背捧著他:“該做新的獸皮裙了。”
白杬爪子在自己的肚皮上摸了一把,在陽光下眯了眯眼:“用毛毛做也不是不可以。”
他自己一個小狼都掉這麽多毛,大黑狼還不得大片大片的毛。
自己毛毛的觸感可比什麽獸皮好。
熱嘛,就做個毛衣褂子穿。正好。
這叫取之於狼,用之於狼。
白杬仰躺在曜手上,尾巴護住重點部位。四肢衝著曜扒拉:“曜,我要塊巴掌寬的木板。”
“等著。”
*
小狐狸本來在山洞玩兒,忽然看見外頭漂漂亮亮的小白狼。
小家夥兒們當即忍不住,想要下來跟阿杬玩兒。
可走了幾步,忽然注意到他身邊寸步不離的大黑狼,紛紛停下步子,默默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觀察。
白杬取來了石刀,等曜捧著木頭回來的時候,懶洋洋地靠在他的身前開始磨梳子。
獸人獸形的時候毛毛多,打理毛毛最好用梳子。
扁平的木頭削出齒子,大梳子就齒子就弄寬一點,小梳子弄細一點。幾個型號都做,有曜幫著,速度倒也不滿。
形狀做完,白杬又磨掉那些粗糙的刺兒。
要是有桐油,刷上桐油就更完美了。
白杬將梳子放進曜的手掌心,背對著他坐下。“試一試。”
曜拿著梳子,眼神下意識放在白杬蓬松泛著青草香的毛毛上。手裡這東西看一眼就知道用法。
他放輕動作,從白杬的頭上一直梳到他尾巴尖兒。
白杬喟歎,“吧唧”一下趴了下去。
“唔……好舒服。”尾巴翹起,白杬彎眼。
曜輕輕托著他的身子,梳了沒幾下,木頭上全是白色的小絨毛。他將毛毛弄下來,團吧團吧,四處看了看像是在找放的地兒。
“毛毛,毛毛留著。”白杬睜開眼瞧了一眼,有懶懶閉上。
全身上下梳完,白杬已經昏昏欲睡。
梳毛就像按摩,四肢百骸都是癢癢的、麻麻的,好像全身經絡都打通了。不比在雲團上打個滾兒來得差。
“阿杬!在做什麽!”
“梳毛,大家等會兒也試試。”
身上的毛毛也曬幹了,白杬爬起來。他先拉著曜跑回去換了獸皮衣,隨後他趴在變成大黑狼的曜的背上出來。
本來打算弄點毛毛下來做衣服試試,但是現在有獸皮裙這個選項,且梳毛毛這個體驗感又是極好的。
白杬倒是不急於衣服,反而迫不及待地拉著曜給大家展示梳毛的安逸舒爽。
獸皮處理完了,開春以來也忙了這麽久,該好好讓大家享受一下了。
梳子做了有三把,白杬拿了他們剛剛用的那把用在曜身上,邊梳邊道:“這個東西叫梳子,我們剛剛做的。”
“這不是現在大家都在換毛嘛,這個可以把毛毛弄下來,很舒服的,大家別怕。”
白杬的雙眼亮晶晶的,鼓動著大家試一試。
“梳的時候,順帶將咱們的毛毛收集起來,可以用來做衣服。”
毛毛也是自願,不能浪費了。
草拿著其中一把梳子看了看:“這個簡單。”
他盤腿坐下,立馬拿著剩下的木板開始做。草是無條件信任白杬的。
其他的獸人見曜石那悠然又閑適的姿態,可恥地心動了。
做!他們也做!
白杬已經在給曜梳耳朵毛了,就輕輕一下,曜悶悶打了個呵欠。
“疼不疼?”白杬摸了一把軟彈的大耳朵,輕輕道。
“不疼。”曜耳朵尖尖抖動,聲線慵懶。才這一會兒就變得像沒睡醒似的。
黑狼冬天是長毛,現在正式換毛的時候。輕輕一梳,長毛直接往梳子上堆。大柄大柄的,多得都有點誇張。
梳子好做,這麽一個小玩意兒對於獸人來說分分鍾的事兒。
片刻,整個草地上趴著或大或小的黑狼狐狸,每一個狼或者狐狸的身邊都有一個獸人拿著梳子在動。
時不時的,打噴嚏的聲音響起。
白杬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也想打。
曜的狼形大,白杬睡上去能直接把他當床墊兒。從頭梳到尾,手都快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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