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邊上堆積起來的毛毛揉吧揉吧,有他自己狼形那麽大。
夠試著做一件褂子。
給曜輸完毛毛,白杬收了手。他正要說話,忽然注意到輕輕的呼吸聲。
低頭一瞅,曜睡著了。
白杬彎眼,好心情地把地上的碎毛收集起來包進獸皮。其他的獸人還在輪換著梳毛,毛毛照著白杬的要求都收起來。
白杬摸了摸曜的大耳朵,起身去看框子上已經洗好正在晾曬的獸皮。
仔細檢查了一遍,處理得都特別好。
白杬欣慰,伸了個懶腰,慢慢地溜達到幾個病患和老獸人釣魚的地方。
“丘爺爺、樺爺爺、祭司、安族長,釣魚呢。”
星眯眼。如老僧坐定,看著河面的目光悠遠。
白杬挨個兒朝著他們身旁的木盆看去。
“謔!丘爺爺釣了好大一條魚。”
“阿山叔,這小魚可不錯,用來炸魚最好。”
“阿天叔跟河這盆子裡的魚做魚片兒看著行。”
等走到星祭司的木盆邊,白杬眨眨眼。
余光瞥見小老頭矜持又克制但還是沒忍住翹起來的嘴角,驚愕地張大了嘴。
他豎了個大拇指,面上佩服:“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祭司的魚又多又大,夠一鍋魚湯了。”
星撚了撚虎胡須,淺淺露出笑:“哪裡,還差著呢。”
白杬斂下眼底的笑意,說明來意:“坐這麽久了,歇會兒不,去梳梳毛?”
有一個算一個,該梳毛毛就梳毛毛。這可是為數不多的白杬發現的另外一個放松身心的活動。
“丘爺爺,去不?”
“安族長?祭司?”
“叔叔們?”
“我們都這麽大年紀了,玩兒就該玩兒釣魚。”丘盯著河面的魚鉤,很是嚴肅。
白杬還不動他們幾個攀比的意思,他勸:“釣魚也是玩兒,梳毛也是玩兒。你們累了這麽多年,不讓小崽子們幫你們梳梳毛豈不是可惜?”
幾個老頭還是不動,不是盯著河就是盯著星的木盆。
頗有幾分怨氣。
星矜持起身:“那就去吧。”
他不走,這些剛剛妄想耍手段超過他的老賴子更是不會去的。
*
白杬把全部在山洞這邊的獸人都拉過去梳梳毛。
大家夥兒享受,白杬放松了靠著曜這個大靠枕,思考著紡輪的做法。
羊毛撚線需要經過洗、疏、紡等幾個步驟,白杬也達打算參照這個步驟來撚狼毛線。
手裡的狼毛摸起來蓬松舒服,還是香香的,與上輩子那些狼有很大區別的。自然能做。
由狼毛,白杬想到了他們捕捉的白羊毛,還有其他動物的毛,應該都是可以的。
不愁毛毛,白杬便安心去搜羅石塊和木頭回來做。
現在不做,以後也得做。
都是遲早的事兒。
手工紡線的工具簡單,只需要紡輪和一個拈杆。
紡輪做得簡單點,就是石頭磨成一個中空的扁圓。中間固定上一根兒筆直的木棍也就是拈杆,再細一點,拈杆的頂端可以再放一個彎鉤。
用的時候,先把線纏上拈杆的末端,再將紡輪裝上去。撚線的時候借助於紡輪的自重配合著手上捏著拈杆旋轉以將毛撚成線。
東西好做,片刻白杬做出來七八個。
掃眼看著橫七豎八躺著的獸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氛太好,白杬慢悠悠打了個呵欠。
他將東西往邊上一放,反身趴在曜身上。臉貼著他被太陽烘烤得暖和的毛毛,眯眼便睡了過去。
今天的午覺還沒睡,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
春風和煦,天朗氣清。
藍天上白雲像一群絨絨的綿羊,悠閑地撒著腳丫子閑逛。
草野開闊,蔥嫩碧綠。
遠遠看著,黑狼、紅狐像一個個蘑菇藏在草甸裡。
他們趴在地上打盹兒。
毛毛搖曳,身子起伏。金橘色的暖陽光罩在身上,睡得正好的狼打個滾兒,爪墊往腦門上一蓋,繼續打著呼嚕,呼吸綿長。
“嗷嗚——”
狼回來了。
草地上趴著的黑狼們愜意地翻個身。
大腦袋擱在爪墊上,迷糊眨動睫毛,看著浩浩蕩蕩帶著獵物回來的狩獵隊和采集隊。
白杬在曜的背上蹭了蹭臉,慢悠悠撐著身子起來。
他眼神沒有聚焦,帶著沒睡醒的濕意,看著乖巧不已。
曜抖了抖腦袋,坐起身來:“回來了。”
“嗷。”大黑狼放下藤蔓,從拉車前跳出來。
“來來來,梳毛梳毛。”還沒睡下的獸人招呼。
暗掃了眼眼前遞過來的東西,警惕地後退一步:“不梳。”
青從他後頭歪個腦袋出來,彎眼笑:“我要。”
暗看著被自己伴侶接了過來的梳子,打了個噴嚏,自發跟著他身後離開。
“趴著。”青坐在草地上,拍了拍自己跟前。
暗曲腿趴下,腦袋輕輕擱在他的懷裡閉眼。
出去一趟,累了。
有了帶頭的,不一會兒,回來的獸人紛紛被安排妥當。
“天氣熱了,咱們身上的獸皮衣需要換了。可以重新縫製不帶毛的獸皮,或者用之前的獸皮裙,也可以用毛毛做透風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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