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爪子橫過來,白杬立馬戳了下狼爪墊。“是豎著劃。”
草點點頭,專注地看著皮墊子上的魚。
伸爪,劃拉。
草繃著毛乎乎的狼臉想:阿杬真厲害,懂得真多。
魚肚子裡還凍著,白杬也沒再耽誤大家吃飯的時間。
直接指揮著草用爪子一點一點將內髒與肉剝離。再衝洗一下,切成段兒扔進其余兩口已經沸騰了的鍋裡。
“阿杬,剩下的也是這麽做對不對?”
白杬點頭。
剩下的魚不等他動手,立馬被其他的狼分完了。
第一口鍋的熱水用完,魚全部收拾好。
白杬立馬將這口鍋重新盛起雪燒開,又丟了幾塊大大的魚肉倒進去。
一共五條魚,三口鍋肯定放得完。
不過大家都以為只有白杬喝湯,剛剛做的那些都是陪著他玩兒。所以剩下一大半的魚塊,大狼們依舊打算分了生吃。
而樹那邊,已經有狼苦哈哈地去排隊了。
獸人的恢復能力驚人,幾天的時間,那些受傷的獸人傷口已經結痂。不用草追著塗草藥,行動自如。那自然,之前的緊著受傷獸人的食物,也變得如常。
所以今早這一頓,只有五條魚,明顯是比昨天的量少了。
但白杬是想讓大家吃飽。
肉吃不飽,喝湯總要喝飽。
三口石鍋的量,卻是不夠二十六頭狼吃飽的。剩下那些魚還得煮。
白杬抿唇,不知怎麽開口。
肩膀一重,大大的狼頭搭來。柔軟又帶著點硬的毛毛擦過他臉頰,與耳畔的關切一樣暖心:“餓了?”
白杬搖搖頭,側臉埋進毛毛裡。
“讓大家也喝湯好不好?”
三口鍋裡的魚肉是能完全讓他自己吃飽的量。而剩下的那麽一點魚肉,乾吃的話,一頭狼只能分到一點點塞牙縫的。
樹耳朵抖動,聽到了白杬的話。
狼群中,最為年老的黑狼丘笑眯眯道:“好,喝湯,喝湯。”
曜見趴在自己毛毛裡的小白狼還不動,大腦袋推了推他。“丘爺爺說的,喝湯。”
白杬噌的一下站起,笑盈盈的。
“好!”
“我保證讓大家吃飽!”
清亮聲音傳遞到所有狼的耳朵裡,大家紛紛揚起唇角。
白狼的話,他們從來都信。
即便白狼不行,那不是還有護著阿杬的曜嘛。
*
木柴燃燒著,鍋裡再次沸騰。
鍋裡魚佔五分之一,剩下的全是水。因為用的是石鍋,白杬生怕好不容易磨出來的鍋炸了,所以魚事先沒有煎,自然煮出來的湯色也不如以前做的奶白。
白杬湊近鍋邊嗅了嗅。
魚湯鮮,都是純天然的東西,味道倒是不怎麽腥。且看著,白水裡翻滾的魚肉肉質也好,一絲一縷的。
魚湯冒著泡泡,白杬心念一動:這湯裡不放點東西可惜了。
“曜?”
曜深邃的眼睛裡倒影出還帶著稚氣的少年。
“怎麽了?”
“我能用一點點下午那頓吃的草根和果子嗎?”
“想用就用。”
“好!”
樹尾巴一甩,抬頭挺胸往黑麻麻的洞裡帶路。“要什麽,我幫你拿。”
“就是那個酸酸的果子,還有吃起來哢嚓響的草根兒。”
儲存糧食的洞外,其余的狼趴在地上。四肢攤開,耳朵扣在頭頂。
“好餓啊……”
以前早上起來都是直接填肚子的。
隨著魚湯煮的時間越來越長,魚肉逐漸與魚刺脫離。剛剛還寡淡的魚湯也變了模樣。濃稠微白。
淡淡的腥氣像是隨著魚肉化開了,只剩下濃濃的肉香。
這魚挺好。
“咕嚕嚕……”
“咕嚕。”
此起彼伏的肚子叫充斥著山洞。
白杬出來之後也不耽擱,立馬將處理好的一捆一捆的雪白草根打散,依次扔進鍋裡。一小捆是一頭狼下午的口糧。
白杬悠著,隻一個鍋放了一捆。
而那乾巴巴的,酸酸的果子,一個鍋裡放了兩顆調味。
隨著新東西的加入,魚湯裡的泡泡消失了一陣。再燒開,一股清淡的青草香與開胃的果味的酸彌漫。
山洞裡,肚子叫的聲音更多了。
樹吸了吸鼻子,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阿杬,可以吃了嗎?”
白杬也餓,他抿了抿嘴坐回曜的身邊。“馬上馬上。”
像是在安慰其他的狼,也像在安慰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終於,鍋裡的草根膨脹了一倍有余。乾癟的果子炸開,軟綿綿的像麵包碎漂浮在魚湯上,白杬道:“可以了。”
“嗷嗚!”
“嗷嗚嗷嗚,我好餓!”
剛剛歪七扭八趴著的黑狼們立馬排好了隊伍,眼睛緊緊盯著三口大鍋。
湯煮好了,新的問題來了。
沒碗!
這麽燙的魚湯,總不能抱著鍋喝。
白杬眼睛在洞內掃蕩,最後落在了自己手上的木杓子。“曜,咱們儲存的像這種圓圓胖胖的木頭多嗎?”
“多。”
“那我要一個。”
“我去拿。”
白杬站起來跟上他:“你帶我去。”
“行,你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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