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頭,見洞門口沒被積雪堵上,便招呼著守著食物洞口還迷糊著的兩頭狼進去拿食物。
白杬背靠曜,攏著獸皮被子坐在石鍋前,一邊烤火一邊用著骨針縫製自己的皮襖子。
見狀,他立馬問道:“樹,今早吃魚嗎?”
樹笑眯眯道:“嗯,我們吃魚,杬吃牛肉。”
其他狼一聽,紛紛垂頭喪氣地往洞外去。狼不喜歡吃魚,狼吃魚經常被卡住。
但是有吃的就不錯了。
哎!
等這個冬季過了,他們發誓,這輩子都不吃魚了。
白杬:“樹!我想喝魚湯。”
“魚湯?”
黑麻麻的洞裡傳出樹疑惑的聲音,等他們三頭狼出來,已經叼著了星祭司送來的大肥魚。
樹松開嘴裡的魚扔在分食物的獸皮上。
“嗯!魚湯。”
白杬費勁兒地用骨針穿過獸皮,立馬攏著身上的皮子起來。“就是把魚放進鍋裡煮。”
樹張嘴就要說“好”,可是想到阿杬是還沒成年。
萬一卡住了……
他看向白杬身後閉眼打盹的大黑狼。“曜。”
“聽阿杬的。”
“那我煮了?”
他們部落附屬的食草部落裡經常喜歡用石鍋煮東西吃。
無非就是將食物扔進水裡,燒火就是。
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吃的。
不過幼崽喜歡,那自然要滿足。
樹沒有絲毫的猶豫,叼起起凍得硬邦邦的魚就要往水裡扔。豪邁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做飯,是要炸鍋。
白杬目瞪口呆,立馬道:“等一下!”
他一聲高喊,解決完生理問題的狼們也紛紛跑回來。
腳步凌亂,氣勢洶洶。
白杬看著魚身上還有乾涸的血跡,厚厚的魚鱗還閃著光,蹙眉。
“阿杬怎麽了?”
“樹,你欺負阿杬了?”
“叔/哥/阿爺幫你欺負回去!”
白杬鬧了個大紅臉,被一句有一句關心的話弄得不知所措。
曜:“沒事,坐著。”
頃刻,山洞裡安靜下來。
白杬衝著狼群友好笑笑,道:“……我沒受欺負,是魚要處理一下。”
“唔!可愛!”
“阿杬胖胖的更可愛。”
“咦,要剛出生兩個月的時候最可愛,我還抱過呢。”
“我也想生崽崽了。”狼群後頭,體型稍小的黑狼小聲道。
他話雖期待,可眼裡滿是落寞。
他身邊的大黑狼蹭了蹭他的脖頸,安撫:“過幾年,會好起來的。”
“阿杬好了,部落也會越來越好。”
“……嗯,會好的。”
*
“怎麽處理?”
草湊過來,蹲在白杬的邊上。
白杬環顧一圈。在一群狼的眼裡,他只看到了好奇和……驕傲?
他們都不懷疑的嗎?懷疑自己怎麽知道這些的。
曜見白嫩嫩的阿杬迷茫的眼神,輕笑著蹭了蹭他的臉。“問阿杬呢,怎麽處理?”
白杬咬咬牙,視線與曜灰色的眼睛對上。
他來了短短幾天,曜在他心裡是最聰明的。應該早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
“別怕。”
曜低頭,鼻尖靠近。
濕漉漉地貼在白杬的臉上,沉穩的聲音透著信任與鼓勵:
“你是部落唯一的祭司。”
第6章
祭司,在部落獸人的心中,是溝通獸神的唯一。
白杬現在即便沒有接受祭司的儀式,但部落就他這一頭小白狼,又還是個小狼崽,自然是他說什麽,部落裡的獸人就做什麽。
只要他想,部落的獸人對他的話是絕對的信服與縱容。
奇異的,在曜的鼓勵下,白杬一直藏在心中的不安褪去。
他摸了摸腰側壓著毛皮毯子的又大又黑的狼爪,再抬頭,眼裡滿是堅定。
“魚……”
看著身邊的樹與其他狼躍躍欲試的樣子,白杬一鼓作氣道:“吃魚的時候,要把腮掏出來,刮去鱗片,肚子裡的內髒也要掏出來。”
他話音剛落,樹已經將爪子伸了出來。
往魚上一劃拉,魚尾巴那一截直接斷了。
“我、我來。”白杬連忙道,“魚放最邊上那一鍋的熱水裡。”
白杬拍了拍已經搭在自己腰上的黑狼爪子,“我去好不好?是熱水,不冷。”
曜低“嗚”一聲,別開頭去。
沒說反對那就是可以。
白杬嘴角咧開,立馬從黑狼身前挪開。
毯子裡面,他早趁著起來的時候將幾層柔軟的獸皮用獸皮條綁在了身上。雖然看著像個野人,但是不耽誤他乾活兒。
曜尾巴甩了甩,慢悠悠地起身跟在活蹦亂跳的少年身後。
石鍋邊,白杬被黑狼們圍在中間。
前面是火,後面是扎堆的毛絨絨,一點風都吹不過來。
魚兒放入水,浸泡著。
過了十幾分鍾,白杬用山洞裡現成的薄薄的石頭片剔除魚鱗,又將魚鰓摳出來。
環境惡劣,只能暫且將就。
紅豔豔的魚鰓落在手裡,他邊對周圍雙眼亮晶晶的黑狼們道:“魚鰓裡面髒東西多,不能吃。”
外面的收拾完,最後才是魚肚子。
他攤開白白的魚肚,對著就近的草道:“劃開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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