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下的灰灰鳥一動不動。
得,拍暈過去了。
這力氣是得有多大。
他拎著灰灰鳥的翅膀起來。耳畔,已經在斷裂邊緣的藤筐哢哢作響。
曜將腳挪開。
底下的灰灰鳥腦袋往外一鑽,就被曜那大手逮住了。
“要活的!”白杬興奮道。
曜點點頭。
一手拎著灰灰鳥一手往白杬的腿上一抄,抱著人回了洞裡。
“還有呢,還有灰灰鳥的叫聲!”
“不抓了。”
白杬下巴往他肩膀上一搭:“哦。”
蔫巴巴的。
灰灰鳥被綁著放進了山洞裡,怕它們吃魚,專門往以前放了酸果子的小小山洞裡放。
緊接著,白杬被曜往懷裡一摟,強製睡了過去。
*
早晨。
積雪如山丘,堆積在了門口。
開門的時候,樹看見了洞外的長毛草線。扯了扯,發現連接的是雪堆裡的東西。
“誰弄的?”
“阿杬。”
“灰灰鳥抓到了?”
草翻了個白眼:“就你昨晚睡得像大牙豬一樣。”
樹:“這個東西還真的能抓到!灰灰鳥有這麽笨的嗎?”
“你以為像你。”
上次出去,就他一個空著手回來。
飛走出來,身上架著釣魚竿:“不是灰灰鳥笨,是我們阿杬聰明。”
草打量他一身。“你去釣魚?”
“冰又凍上了,紅狐部落釣魚的時候我怕他們打不開冰。”
曜讓飛教紅狐部落釣魚他們是知道的,可是這不都教完了嗎?
草眯了眯眼睛,看著一走一踮的飛,喃喃:“怎麽還像是發春了呢?”
“春天快要到了,你難道忘了?”樹弄著雪放在牛皮,“草,快點來幫忙。”
“來了。”
“你們在說什麽?”白杬打著呵欠,搖搖晃晃地走到草身後。
草扶了白杬一把。
“春天到了。”
白杬看著外面茫茫的雪,眼底下還有點熬夜的青色。“怎麽就春天到了?”
他揉了揉眼睛:
“難道我出現了幻覺?”
後來一步的曜抓住他的手。
皚皚白雪中,生機的氣息重了。他揉了揉一臉懵的白杬的頭:“確實是春天要到了。”
“哪兒看出來的?”
曜大手蓋在白杬的眼睛上,聲音柔和:“用心。”
春天的氣息是淡淡的,會讓黑狼不自覺地舒展毛毛,伸個懶腰。不像冬天那樣恨不能凍得狼蜷縮起來。
白杬感受……
感受到他都被曜抱著放在了糞坑邊,還是沒感受出來。
“沒感受出來。”
“等你過多了大荒年,你就會知道了。”
白杬點頭。
這是黑狼的經驗,他還以為是什麽奇異功能。
不過想想,他到了這大荒就已經是最奇異的了。其他的也不過爾爾。
已經毫無羞恥心的白杬收拾好自己,再搓一搓雪,然後跟著曜回去。
*
山洞裡,早醒了的大黑狼們等著白杬。
在他一進來之後,直接將他圍住。
曜看了一眼,知道他們想幹什麽。在白杬意識到情況之前,落後一步,出去幫忙。
“叔叔爺爺們有什麽事兒嗎?”
黑狼代表丘爺爺摸了一把自個兒的長胡子:“阿杬啊,昨晚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白杬眨眨眼。
原來大家都沒睡。
他點頭。
“那難不難受?”
白杬還以為是大家關心他,心裡暖,嘴角含笑。但是他又不想讓大家為他擔心,所以搖搖頭。“不難受。”
丘眼睛一眯,往側邊一倒。
白杬嚇了一跳,正要去看看丘怎麽了,忽然聽到一點蒼老的哭泣:
“幼崽大了,連爺爺也要瞞著了。”
“我……不是,我沒有。真的不難受!”白杬什麽時候遇到過這種場面啊,他手足無措。
“嗚嗚嗚……”
“就只有一點點,一點點難受。”
“看吧,是會難受。”丘坐起來,拉過白杬的手,“是阿杬說的要早點睡。昨天我們聽阿杬的話都早點睡了,可是阿杬自己不聽話。”
阿杬眉頭一皺,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他提的要求,他該以身作則的。
他常常說自己不是幼崽。
可昨晚熬夜逮灰灰鳥的時候又是下意識將自己放在了幼崽的位置。
他可以衝著曜耍無賴,他可以讓大家縱容他,因為他是幼崽。可這些都應該建立在他不是秩序規則的要求者的情況下。
白杬低頭:“我錯了。我不該說話不算話。”
夢臉上的笑一頓。
丘也品出了幾分不對勁兒。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覺得哪個地方有那麽一點點別扭。
到底是青心思細膩,立馬明白了白杬的想法。
他搖了搖頭,走到白杬身後,將他腦袋按在自己肩上。
“傻崽子!”
“我們是希望你注意身體。”
“整個黑狼部落就只有你一個幼崽,我們心疼還來不及呢。”
“你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什麽,你阿青叔不懂,但阿青叔覺得不對。我們就想讓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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