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好!特別好!”
他沒記錯的話,家裡的拉車上綁了長毛草的藤蔓堆起來還有許多。
白杬笑著,像喝了二兩假酒,搖搖擺擺往外面去。
夢手一伸,將他攔住:“先吃魚,不然涼了。”
“……阿夢叔說得對。”
吃飽了他再來研究研究做個籮兜、背簍之類的出來。
*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不盡然。
阿山他們做拉車的藤蔓都是從大樹上隨便扯下來的,大小不一,有的老了一折就斷。
那麽多的藤蔓,最後白杬拚拚湊湊,隻弄出了一個像那麽回事兒的東西。
輪廓是那麽個輪廓,封了底的,周圍經緯交叉編織起來。
不過底部是歪的,編織時因為不熟練,留出來的孔洞大的有拳頭大,小的拇指小。
白杬撓了撓臉,只能拿著細一點的一截一截的藤條重新加固了一圈。最後做成個類似於枝條亂插的鳥窩一樣的東西。
他稱之為藤筐。
不過好在他注意著將藤筐口的那一圈弄得平整,不然扣下來的時候縫隙大了灰灰鳥都能鑽出去。
白杬現在正在興頭上,他搗鼓手上的東西忙到半夜,曜也只是守著他。
他手上的東西剛做好。
門外就響起了翅膀扇動的聲音。
灰灰鳥來了!
白杬拿著他那四不像的藤筐一,。他這會都還沒有準備好呢。
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外面忽的悶叫了幾聲。動靜消失了。
白杬扒著曜的手:“飛走了?”
“嗯。”
“那正好。”白杬快速起身。
熬了大半夜,起來得急,腦子忽然一暈。
曜立馬攔腰將他抱住,全身繃緊。“不舒服了。”
白杬額頭抵著他胸口,緩了一陣兒:“起來急了,正常現象。”
聽得出曜語氣裡的擔心,白杬手抱著他後背拍了拍。
“沒事,沒事,我好了。”
草手肘抵著睡熟的樹的身上,撐著自己的下巴打了個呵欠。“我們以前餓狠了,起來也會這樣。”
“嗯,你們那是低血糖,餓的。”
“那你呢?咱們現在可是吃飽了的。”
白杬看了一眼曜,沒什麽底氣地笑笑:“起來急了,意外意外。”
“哦。”草點頭。
他剛剛已經學會了阿杬編藤蔓的方法,等他明天早上起來就做。
草連續打了兩個哈欠,往樹的身上一趴,眼皮子搖搖欲墜。
困極了。
白杬依舊興奮,他松開曜。抽了幾根長毛草纖維接起來,然後拿著木棍出去。
曜正要跟上,白杬道:“阿曜,魚!”
細聲細氣的,墊著腳尖像是做賊。
仍有一半的黑狼沒睡,他們閉著眼,聽見幼崽的話抖了抖耳朵。
幼崽不聽話了。
不過曜沒說什麽,他們自然也無話可說。等明天天亮的時候,他們再去跟小阿杬講講道理。
山洞外,還在下雪。
雪毯有腳踝那麽深。
白杬擔心離山洞太近黑狼的氣息會嚇到灰灰鳥,所以他下了高台往前走了幾步。
架好藤筐,用木棍抵著。隨後拉著長線回到高台。
曜追出來,將已經處理好的魚放在簍子底下。回來後又將縮在門邊的白杬攔腰抄起,塞進自己的懷裡。
“冷不冷?”
白杬反手捂住他的嘴,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雪面。
下了雪,外面就要亮堂些。
曜掃過白杬的側臉,手指在他濃密的長睫上一點:“就這一次。”
白杬歪頭,笑眯眯地蹭著他的脖頸。
無聲勝有聲。
曜由著他撒嬌,就是不松口。
白杬鼓了鼓腮幫子,撤回手,專心致志地盯著外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藤簍下的魚剁得太爛,蹲在石台上的白杬都能聞到那股魚味。
風吹拂,白杬耳朵高高豎起。
他聽見風的聲音;樹枝搖晃、撲打的聲音;還有紛紛揚揚的雪花撲簌聲,飛鳥振翅聲……
來了!
白杬半眯著眼,捏緊手中的線。
曜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大手蓋在他的手背捂住。
一道黑影子空中落下。
灰灰鳥!
那禿毛的樣子怪裡怪氣的,很容易認得出來。
白杬屏息。
他本來還等著鳥兒試探幾下。
但那隻這灰灰鳥像是八百年沒吃過與一樣,一下來就衝到了藤筐下面,叼著魚仰頭吞。
白杬攪動手裡的長毛草線剛想一拉,又一隻灰灰鳥俯衝而下。
回過神來,白杬想到貪多嚼不爛。
果斷一拉。
“啪嗒。”
“咕咕咕——”藤蘿裡的灰灰鳥急躁地拍著翅膀,另一隻被壓到了腿。
兩隻灰灰鳥的力氣不小,藤蘿被半抬起。
白杬著急起身跑去。
可身邊一道黑影比他更快,如殘影一般掠過。
之間那已經飛在半空的灰灰鳥驚叫一聲,被猛地一拍——
“啪嗒”墜地。
而那藤筐被曜腳下一踩,凹了進去。
當然,灰灰鳥也出不來了。
白杬甩著兩條腿兒撲倒雪地裡,將剛剛被曜拍下來的灰灰鳥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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