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螃蟹也不麻煩,油熬出來了之後,直接下胡草、刺刺草,炸幹了後倒螃蟹。油溫高,螃蟹下去立馬變得通紅。
獸人們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那股饞極了的模樣惹得白杬心裡微軟。
他加快動作,又複炸一遍,盛起來控乾油水。只等著涼了就可以吃了。
玩兒夠了,也吃飽了,白杬圍聞著難得的油炸香氣和嘎嘣脆的吃炸蟹的聲音,趴在曜是身上閉眼消食。
春光無限好,太陽曬一曬,就更想睡覺。
白杬閉著眼睛,不知怎麽就睡了過去。
風聲起,草叢泛起漣漪。安寧治愈的沙沙聲像搖籃曲,哄著沉睡的生靈。
白杬睡得舒服,可其余的獸人就不像他這麽悠閑。
大家明明一隻一隻小蝦米地吃,卻不小心吃了一半……
湖朝著樹擠眉弄眼:“怎麽辦?”
幼崽起來要是看著快被他們吃光的東西怕是會哭了。真這樣,曜會把他們打死的。
樹一口將伴著炸蝦米的肉吃掉,再塞上一個脆脆的螃蟹。
碗筷一放,他抹了嘴巴霸氣地抓起盆兒……再猥瑣地踮起腳尖悄悄摸摸往後山餓方向狂奔。
但凡是吃了蝦米的獸人一瞥見曜那幽幽的狼眼,都緊了緊後頸皮,心虛地跟上樹。
他們一散,藏在他們包圍圈裡的蝦米顯出全貌。
原本平平整整鋪在獸皮上的蝦少了一圈兒不說,還變薄了。
稀稀拉拉的,即便是獸人們盡力將他們均勻地平鋪開來,卻依然是處處留空。
只要是不瞎,一眼能看得出少了。
*
下午,白杬腦門兒被曬得發燙。
他迷迷糊糊地撐著曜坐起來,回頭一瞧,獸人們還在睡。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睡之前去洗了澡,身上的毛毛還濕漉漉的。
白杬仰頭迎上那燦爛的陽光,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天氣好,應該很快能把毛毛曬乾。
太陽大,他的蝦應該翻一翻。
白杬起身,繞過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黑狼們,接著看到了被獸人們圍起來的蝦。
獸皮上的蝦米還在跳動,厚厚地堆了起碼半指。上面的蝦與自己之前就曬好的蝦完全能區分出來。
白杬啞然失笑,原來是去抓蝦了啊。
剛剛他們吃蝦的時候他不是不知道,不過吃就吃吧,他大不了下次再曬就行了。
哪裡想到他們心虛,居然還專門去給他抓回來補上。
這會兒的量起碼比原來多了一倍。
白杬輕笑著搖頭。
這些他打算用來做乾蝦和蝦粉的。
做蝦粉的最好用小小的毛蝦,但是沒有這個,白杬只能試試小溪溝裡的蝦。
做不做得出來都行,反正都能吃,何況他就是想多個味道而已。
曬厚了不容易乾。
白杬多拿了一張乾淨的獸皮鋪在一邊,上面一層蝦米捧著鋪上去細細地攤開。攤得薄,曬兩三個大太陽就可以拿去翻炒壓碎。
收拾完蝦米,白杬又繞過獸人們出去。
一直豎著耳朵注意白杬動靜的獸人們見他沒什麽反應,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下次,下次肯定不偷吃了。不然這麽提心吊膽的,狼心實在煎熬。
放下了心,獸人們眼睛放心眯眼。
正要睡過去,忽然被喊醒。
外出的獸人們回來了。
*
“祭司!阿杬!快來看看!”
白杬聽到聲音頓時跑過去。
曜抬頭,眯了眯眼睛跟上。
“怎麽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裡他們越近,白杬越能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血腥味。
他臉上的笑容稍緩,眸子裡浮起擔憂:“是不是受傷了?”
圍著拉車的大黑狼讓開,露出躺在上面的小獸人。
“我們狩獵的時候撿到了他。”暗沉聲道。
白杬還沒見過小獸人,立馬將目光移過去。
小獸人皮膚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小,看起來嫩如雞蛋。這樣的幼崽應該是某個部落裡精心養出來的。
這個念頭剛劃過腦海,白杬觸及到他身上裹著的破爛獸皮,目光微沉。
再一瞥,獸皮下小獸人隱隱露出來的手臂跟腿上全是新鮮的血痕。
像是用鞭子抽的,長長一條。
連帶著那些之前已經結痂的疤痕也破碎不堪,牽連出還沒長好的嫩肉變成了爛融融的。
那股奇怪的血腥味更是濃了。
白杬看得眼皮一跳,頭皮發麻。
曜察覺到他的異樣,立馬將白杬勾到自己的身前,按著他的後腦杓靠在自己的毛毛裡。
“哪裡找到的?”曜聲音平靜。
“紅狐部落,草原那邊。”暗答。
曜的目光微閃:“嗯。”
暗見他的意思是同意了,輕輕地捏了捏自家伴侶的手,松了一口氣。
曜劃過拉車上的幼崽,聲音裡聽不出絲毫的憐憫。“找星來。”
話落,拉車上的幼崽立馬被帶走了。
白杬動了動,仰頭看向已經被青抱到獸皮毯上的小孩。
“那個小孩是奴隸?”
“嗯。”
白杬心下一沉。
看小獸人的模樣,他還以為是那個部落精心照顧的幼崽。
“我剛剛聞到了奇怪的血腥味。”他喉結滾動,聲音乾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