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提起嘴角,臉色愈沉:
“黑爪部落有會飛的獸人的。”
“天上的味道,你能聞到?”
曜對一切外來的,進入他們黑狼部落的獸人都保持著懷疑和警惕。
尤其是這個快到了部落集市的節骨眼,部落裡忽然來了一隻受傷的貓獸人,怎麽看怎麽可疑。
貓獸人聰明,狡猾。
他們沒有黑狼這樣強健的體魄,但腦子卻是不一般的好使。
即便是小小的幼崽,也有可能將樹和青這樣的黑狼耍得團團轉。
曜天生靈敏,對著危險有著超乎一般的直覺。
這時候撿來的小獸人,即便是傷得再重,也不能讓他掉以輕心。
暗沒想到這一茬,聽了曜的話頓時心生警惕。
曜掀開眼皮劃過青,時刻收斂著鋒芒的寒兵在此刻露出了點點威壓。
“換做是暗你一個人或者是狩獵隊的人,你們在外見了不認識的傷殘獸人,你們會帶到部落裡來嗎?”
“不會!”暗想都沒想,直接給了答案。
他細想,越想臉上的表情越沉。
青受不住逐漸凝重的氣氛,見曜的樣子,就知道是自己強要著暗把人帶回來帶錯了。
他知道自己的腦子,也不狡辯。
他悶頭抵在自己伴侶的身上,開始反思。
曜的態度就是他做錯了,可是他腦子裡缺了一根筋兒,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他信任一族之長,所以得從結果去反思自己到底錯哪兒了。
不讓帶小獸人回來,那一定是這個小獸人有問題。
可是這麽軟乎的小獸人怎麽會有問題……
怎麽會有問題!
草噌的一下站起來,瞳孔震顫。
黑狼部落受過那麽多的打擊,族群一次比一次減小規模。對外的一切,他們從來都是保持高度的警惕。
他怎麽會這麽想呢……
暗眼底劃過擔憂,將有點恍惚的伴侶拉下來:“想什麽?”
青表情驚愕,他雙手抓住暗的手,語氣乾澀:“小獸人肯定不會有問題。”
肯定不會……他哪裡來的擔子把黑狼的安危交給自己的一個猜測。
他覺得肯定不會有問題,那就一定不會有問題嗎?
這麽多年了,部落裡見識過那麽多的奴隸獸人,自身又要承受外來的部落的打擊。
黑狼都自顧不暇了,怎麽還會把奴隸獸人撿回來。
就他撿了,還再三說服了暗。
更何況,其他的獸人哪個見了黑狼不是躲得遠遠的。就這個小幼崽,他發現的時候,居然還眼淚汪汪地向著自己求救!
青的眼神越來越清明。
他當時怎麽就沒注意呢。
果然,暗以前就說過他容易被騙。青的眸子裡閃過懊惱。
暗熟悉自己的伴侶,一看他這樣就是知道他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握住青的手腕:“還想到了什麽?”
青“嗷”了一聲,頓時不敢看曜的眼睛。
他挪動著,整個人全縮在暗的後頭。磕磕絆絆道:“我、我發現那個小獸人的時候,他還衝著我哭,他不怕我。”
曜見他明白,收回了目光,快速把事情安排下去。
“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盯著他看看他要做什麽。”
“不能讓幼崽和他單獨在一起。”
“武器加快製作,狩獵隊采集隊在外加緊對武器的練習。去部落集市的時間不變。”
“是!”
曜重新趴下,輕輕放開捂住白杬耳朵的爪子。他收斂全身的鋒芒,又變成了那個看起來懶散不已的狼。
獸人散去,曜看了一眼青的背影。
*
白杬睡了一個好覺醒來。
陽光燦爛,煙熏肉的味道遠遠飄過來。
白杬吸了吸鼻子,倒頭在曜滿是青草香的毛毛裡蹭了蹭,才蝸牛似的爬起來。
蝦米曬了一會兒,上面的已經幹了。
白杬用筷子翻了翻,下面那一層還有水色。
“祭司,小獸人醒了!”
白杬聽到球的聲音,遲疑了一下,還是跟在老祭司的後頭進了山洞。
小獸人寧撐著身子坐起,看到洞外來人立馬縮在角落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
白杬的衣服大了,穿在他身上像一塊大毯子披上去的。
松松垮垮,露出小獸人受傷的脖子。
“你們、你們是誰?!”
貓一樣的圓眼,豎瞳,是清透而乾淨的藍色。
像藍寶石一樣,很容易讓人心生喜愛。
星和藹一笑:“乖孩子,傷口才抹了藥,別弄掉了。”
白杬:“我們是黑狼部落的。”
“黑狼!”
寧下意識的反應佔據主導,頭髮瞬間炸開,以白杬從未見過的姿態直挺挺地豎了起來。
小獸人睫毛顫動飛快,頃刻就紅著眼眶將自己的腦袋遮了個全部。
白杬心裡默默想:黑狼真的有那麽可怕?
病人情緒激動不利於傷口恢復,最後山洞裡隻留下了祭司,白杬自個兒出去。
拉著曜走遠,白杬小聲問:“看樣子他不適合待在我們部落裡。”
紅狐以前也怕黑狼,但不會像他這樣驚嚇過度。
“青救的人,讓他去問問小獸人願不願意留在黑狼部落。”曜語氣平淡,只有在看見白杬的時候才會露出一抹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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