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煎熬著,死死盯著那關緊的門。
“你想報仇嗎?”他走到門邊,聲音幽冷。
暗知道他在觀察自己。
他控制著自己肩膀的肌肉繃緊,手中筷子停住。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隨後又仔細品嘗手中的食物。
他一聲不吭。
紋隻當他是默認。
在獸王城裡,見識了太多同部落裡反目成仇的事兒。紋理所應當地以為,在黑狼部落同樣有不少鬥爭。
“我就是個跑腿的獸人,你要是能放我出去,我就幫你一個忙。怎麽樣?”
暗身子微微向門的方向側了側,不吭一語地加快速度,吃碗裡的飯。
“你不說,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那個叫飛的獸人是經常欺負你吧。他說話那麽難聽,要是讓他變成一個啞巴,你應該會很樂意。”
最後一口油亮亮的白米飯吃完,暗放下碗,起身面對著門。
狼眼森森,藏在濃密的睫毛下。
屋中光線暗淡,黑暗中的紋後頸一涼。
他驚異看去。
暗收斂氣息,變得又如深潭靜默。
紋眼中閃過疑惑。剛剛在吹風?
見前面依舊像個悶葫蘆一樣的獸人,他壓低聲音道:
“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怎麽做。”
“保證神不知鬼不覺,連你們部落裡的祭司都察覺不出來。”
暗:“怎麽做?”
紋:“你先放我出去。”
暗注視著他的眼睛:“怎麽做!”
紋看出他的急切,藏在凌亂頭髮後的嘴角得意地抬了抬。反倒是不如剛剛那麽急了。
他後退一步,撐著牆壁坐下。
“很簡單,不過你需要先放我出去。”
暗轉身就走。
順帶還記得收拾自己吃了的碗筷。
“你!”紋像壁虎一樣緊緊趴著門上,一隻眼睛湊在門縫四處看。
前面沒有獸人,但他還是不敢大喊。
他低咒一聲,將一邊因為酸澀隻吃了一半的果子狠狠在身上擦了擦,放進嘴裡 。
嚼木柴一樣,他吃得出作嘔。
看著門縫裡的亮光,他露出兩顆尖牙,默默地笑了。
這木門困不住他,要是他想出去現在就可以。
但是黑狼部落好像最近多了不少的獸人,要是他再被抓住,那就是死路一條。
但是現在他倒沒那麽著急了。
等那個獸人堅持不住,他就可以全身而退。順帶……送點禮物給這黑狼部落。
*
飯後,白杬打著呵欠回去睡了一覺。起來之後便急忙拉著獸人們開會。
現在最著急的就是這一波又一波的墮獸,建城牆越快越好。
開會最終確定建城牆的范圍,又安排了收集材料的獸人,當天晚上,大家立馬忙了起來。
部落裡亂糟糟的,哪哪兒都是獸人們活動的聲音。
縮在小屋裡的紋卻是半點不著急。
他盤腿坐在草窩窩上,安靜地等待著。
他是獸王城裡少見的蛇族,論武力,他比不上其他的野蠻獸人。但是他會動一點腦子。
最為重要的是,他還有致命的蛇毒。
只需要一點點,就能悄無聲息地殺死一個獸人。
東荒貧瘠,獸人也見識短,他們蛇族幾乎不會踏足這邊。
這些蠢貨之前甚至還將他認成熊獸人了。
可想而知,他們是不知道紋蛇一族。
這樣就更好辦了。
月上梢頭,一道腳步聲緩緩地靠近。
紋眼睛一亮,猛地坐直。
小屋頂上,像屋脊瑞獸一樣的山貓獸人坐端正。他抖了抖自己的耳朵,看著又過來了的暗。
暗瞥他一眼。
山貓獸人搖搖毛腦袋。
還是一直待在屋子裡,什麽都沒乾。
暗目光幽沉。
讓你好好地走你不走,看來是不在狼獸人身上咬下一口肉就不會走的了。
暗在門口停下。
夜色遮擋了他的臉,他輕聲道:“好,我答應你。”
屋頂的小山貓抓墊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又是一個即將倒在暗爪子下的笨蛋。
“好!那你先放我出去。”紋眼中爆發出精光。
他就知道,這個獸人是會像之前他遇到過的那些一樣。不枉費他還等著。
紋仿佛已經預料到了那打罵了他幾天的獸人的淒慘下場。
他激動得出身體發顫,甚至不停地撚著手指克制殺了其他狼獸人的想法。
殺其他狼獸人……未嘗不可以。
他陰險一笑。
只要這個狼獸人配合他一點點就可以了。
“吱呀——”
門被打開。
夜晚的涼風灌入時常緊閉著的屋子裡,帶出裡面的臭汗和血腥味兒。暗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一步。
“說吧,怎麽做?”
紋見他輕松地站在原地,就這麽門口大開地跟還待在屋子裡的自己說話,稍微忐忑道:“你不走?這裡有其他的獸人。”
暗篤定:“沒有。”
小屋子上的端莊貓貓點頭。
是的,沒有其他獸人,只有可愛貓貓。
“別囉嗦。”暗顯得出很不耐煩。
紋一笑:“只需要一點點的東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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