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後趔趄幾步,立馬穩住身體。
甚至還有余力右躥上兩步,將同樣被從海中扔出來的小貓貓們接住。
一路過來,不過一刻鍾。、
換做是人魚,要不是將就他們,呼吸眨眼間便可到達。
白杬渾身濕漉漉的。
大風一吹,人都差點隨著水珠被帶走。
白杬眯眼,聽著耳邊獵獵風聲。這一面風好大。
獸人們齊了,東西也全部被扔了上來。
藻也重新站在了岸邊。
他看了一眼獸人們,輕聲道:“客人請隨我來。”
這邊是剛剛見到那斷山的背面。
與那邊筆直的一線山不同,這邊的山體巍峨連綿。
樹木茂密,果樹上都還掛著許多香甜的果子。
深山幽靜,鳥語花香。
要是地上沒有血跡的話,那會更好看。
但即便是這樣,也與白杬想象中的不同。
他以為他們過來會看見人魚與獸王城獸人互相廝殺,但是這邊風平浪靜。一個獸王城獸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一路往深山裡走。
一座建立在高山與碧海之間的城堡映入眼簾。是座精美的西方式尖塔的白色城堡。
城堡佔據半座山,依山而建。
白杬仰頭,試圖將剛剛在山前所見的景象與山後的白色城堡聯系起來。
那些落山的獸人,是哪兒來的?
難不成獸王城的獸人攻陷了城堡。城堡裡扔出來的?
但掃過藻略顯焦急,但還算冷靜的臉色。
也不是。
他往後看。
蔥蘢的樹木遮掩他來時的路。那些血跡,是人魚的還是獸王城獸人的?
“剛剛的事……”
藻望向城堡的地方,尊敬地低下頭。“王會告訴你們。”
城堡近在眼前,但是他們走路的時間比剛剛在水裡遊動的時間長了五六倍。
到了那座精美城堡面前。
看山崖下的一大片深海,黑如墨。波濤拍打礁石,掉下去不死即傷。
獸人們不約而同地往裡面站了站。
楓張開雙手,輕輕將肩上好奇的兩個小貓貓往裡側撥了撥。
“危險。”他道。
暢通無阻地進入城堡,獸人們雖然好奇,但是現在不是參觀的時候。
快步沿著中心的街道,一步一步往更高的山上走。
在伸手可觸雲彩的地方,他們到了。
這是城堡的最頂端,往下,能俯瞰整個彎月大陸背面的大海。
海浪層層疊疊,不知盡頭在哪兒。
用珍珠寶石裝飾的大殿門被推開,幾乎瞬間,一股血腥氣衝來。
地上鋪著玉石一樣的地磚,平整光滑,甚至隱泛著水汽。
獸人們目不斜視。
跟著腳步越來越急,是個人都能看出焦躁的藻一同進入了人魚王的地盤。
“王,他們沒走。”
藻擔憂地看了一眼人魚王,又飛快離開。
白杬疑惑。
不是擔心他們的王嗎,就看了這麽一眼……
“他有自己的使命。”
聲音如鳴玉飛泉,敲擊在耳畔。白杬隻覺得好似聽見了天籟。
目光大大方方地看向人魚王,白杬恍神一瞬。
人魚王躺在床上。
他是一條白色的人魚。上半身靠在玉白色的石頭床一樣的東西上。
魚尾垂落在床邊大池子裡。
尾端的魚鰭如鮫紗一樣縹緲如霧,如夢似幻。
他眼睫、頭髮、眉毛都是白色的,氣質高雅,自帶一股神性。
白杬衝他友好一笑。
卻見他身上數個大大小小的傷口。
就是如此,人魚王仍容色不減,更是被身下鮮豔的紅色襯得多了絲妖冶。
白杬甩了甩頭,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
看他尾巴上的鱗片都暗淡無光,氣息奄奄。
白杬心道:再讓血這麽流下去就要死了。
靈顯然跟他想的是一樣的,他護著自己的小挎包,悄悄拉了拉白杬的衣擺。
“狼族長,狼祭司。”
“還有我尊貴的客人們,請隨意坐。”
白杬看他尾巴揚起,上面也有傷口,且都被泡得泛白了。
下意識的,他道:“尊貴的……殿下,您的傷口是不是需要先處理一下。”
人魚王一愣。
白色的睫羽垂下,看著自己身前又重新積起的一灘血液。
他無奈又似抱歉道:“止不住。”
止不住?
怎們會止不住!
白杬看了一眼靈。
行嗎?
靈握緊小爪爪,點點頭。
小意思,肯定行!
白杬:“要是您不介意的話,我們部落的山貓獸人靈可以幫您看看。”
人魚王目光落在靈的身上。
他一笑,自帶柔光。
白杬隻覺得他身上的氣質莫名。
“好吧,謝謝。”
靈嚴肅地低了低小腦袋:“我一定盡力。”
病人都這樣了還有力氣跟他們閑聊,換做是在狼部落,梧祭司早讓他們將獸人的嘴巴縫上了。
他倒要看看,藻剛剛那麽著急,人魚王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獸皮袋上的蠟取下,存好。
獸皮展開,拿出消毒草藥清潔。已經是小少年的靈板著精致的小臉,走到人魚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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