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翻了正好學游泳了。”
“阿杬哥哥!”
狼崽子們趴在船沿,揮著小爪子試圖拉白杬。
“阿杬哥哥你要上來玩兒嗎?”
“對,阿杬你要上來玩兒嗎?”
白杬:“你技術可以?”
“可以可以,阿爸的雞鼠很好的!”小崽子歡欣地在船裡蹬腿兒,小舟搖晃,吃水一下深一下淺。白杬看著都不穩。
“來嘛,阿杬哥哥!”
“阿杬哥哥來~”
“來嘛來嘛。”
白杬抿唇,受不住奶聲奶氣的請求,最後還是上了船。
他穩住身體,盤腿坐在另一端。小崽子們立馬蹦蹦跳跳跑過來。
船體搖晃,白杬緊緊抓住船沿。
急聲道:“你們慢點,小心掉下去。”
“嘿嘿,阿杬哥哥!”腿上堆滿了毛球球。一個二個睜著水潤的大眼睛,滿是依賴。
白杬彎唇一笑,修長的手揉搓他們的毛毛。“想我了沒?”
“想~”
阿毛板著毛毛臉:“阿杬哥哥不回來,我飯都吃少了。”
“哪有!阿毛吃兩碗!”
“阿毛吃一碗!”
“兩碗!”
“一碗!”
白杬一手蓋住一個小腦袋,將快打起來的兩個崽子拉開:“好了好了,一碗兩碗都可以,能吃多少吃多少。”
“阿杬,我來了!”
白杬剛轉個頭,嘭的一聲。
身體陡然失重,船翻了。
湖水淹沒腦袋,白杬腦中空白一瞬,眼看著身體往下沉。他忙滑動胳膊腿兒,艱難從水中探頭。
“樹——”
“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破水之後,暴躁的吼叫聲闖入耳膜。
水面,草揪著樹的耳朵,巴掌聲悶響,重重拍在他肩上。
湖面波光粼粼,只有夫夫倆掀起的波瀾。
白杬突然想起跟他一塊兒落水的小狼崽子。
心裡一慌。
又一頭扎進水裡。
“阿杬!”
“哎呀救人啊!你們在幹什麽!”
白杬沉入湖中,睜開眼皮尋找落水的狼崽子。
湖中幽暗,水草密布。遊魚被驚擾,繞人而行。
白杬嘴裡吐出幾個泡泡,眉頭擰得死緊。心中如烈火烹濁。
找來找去沒見這一個身影。
他一慌,腿上忽然抽筋。
完了。
白杬隻來得及劃幾下手,墜墜下落。
胸腔裡的氧氣耗盡,不知道吞了多少水。迷蒙之際,白杬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小時候待的地方。
“阿杬!阿杬!!!”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撞什麽船?怎麽辦?怎麽辦!這下怎麽辦?!!!”
嚎哭聲此起彼伏。
獸人們看著躺在岸邊,氣息逐漸微弱的白杬,直接失了理智。
甚至對罪魁禍首,動起了拳頭。
幾個幼崽鼓著喝飽了水的肚子,氣息奄奄趴在白杬的身邊。
像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眼角無聲流著淚。
“哥哥……阿杬哥哥……”
“阿杬……醒醒啊。”
耳邊是微不可聞的說話聲,白杬隻覺得是自己耳鳴。
他依然穿著自己的狼頭拖鞋,還站在滿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飯桌前。室內的燈光柔和,暖氣蒸騰包裹著全身。
他舒服的坐在凳子上,半眯著眼睛,似乎要睡過去。
“阿杬……阿杬!醒醒好不好!醒一醒!”
“阿杬!”
“白杬,你給我醒來!”
白杬抬手,摸著自己的側臉,剛剛好像有人打了自己。
“白杬!”
耳垂上尖銳一疼——
白杬腳底陷落,蹭的一下睜開雙眼。
“嗷嗚!疼!!!!”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
“嗷嗚嗚嗚嗚……阿杬,你可要把我們嚇死!”
所有的獸人都圍在白雲身邊,眼眶通紅,臉皮隱隱顫抖。
看著像受了大難似的,頭髮滴水,嘴唇蒼白。
白杬抬起軟趴趴的手,碰了一下自己還在發疼的耳朵。
他看著指腹的血跡。
落在面上的視線強烈到不容忽視。
他長睫輕顫,掀開眼皮對上一言不發,眸色黝黑的曜。
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
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此刻的曜胸腔裡藏著怒火與後怕,像寒冰極地與火山岩漿交纏,濃煙滾滾,烏雲密布。
指尖抖動,白杬手臂搭上曜的肩膀。
察覺到身前人在顫抖,他胳膊收緊,腦袋靠向他脖頸。
“不怕,不怕,我這不是回來了。”
手臂微僵,一下一下撫著男人寬厚的脊背。“沒事了……”
白杬醒了,但圍著他的獸人依舊沒有散開。大家眼巴巴的看著他,就怕他再出個什麽問題。
幾個小崽子被成年上人拎著後腿兒甩了幾下,吐出肚子裡的水。
現在抽嗒著靠在白杬腿上。
“阿杬哥哥,嗚……”
他們被嚇到了。
被剛剛白杬渾身濕透,一臉蒼白躺在地上的樣子嚇到了。
話沒說清楚,張嘴就是哭。聽著傷心極了。
安慰完這個,又安慰那個。白杬差點溺水,這才醒來就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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