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濕潤,雨滴滑過直挺的鼻梁,沾在剛毅的臉上。
他沉下氣息,一動不動。
窗戶開了,隨風吱呀。噪音不斷,擾得睡得正舒服的獸人低罵一聲,徹底清醒。
“又是下雨,再過不久雨季就來了!”
“都多少年了,還沒習慣。”一道細弱的聲音咕噥幾句。
裡面是一對伴侶。
眼睫滴水,曜緩緩閉上眼睛。
“快點去關呀。”
“知道了。”
腳步聲靠近,曜手緩緩移到腰間獸皮袋上,垂眸屏息。
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
裡面走來的獸人打了個呵欠,手往窗戶上一搭。正要拉上窗戶。
曜如出鞘的刀,氣勢陡然一變。
獸皮袋裡的酸果樹花往裡面一甩。粉末四濺,如氣球爆破,籠罩整個房間。
下一秒,他翻身進去出現在獸人的身後。
獸人張嘴,驚愕要退。
曜冷笑,腳下輕盈,捂著獸人的嘴巴手刀狠狠一砍。
“呵欠!”
花香味漫,床上試圖睜開眼睛看看情況的獸人又閉上了眼睛。
兩個獸人,輕松解決。
論武力,黑狼為大荒頂尖。曜更為黑狼強者,自然不懼黑鷹。
怕只怕數量敵不過,打起來是狼獸人吃虧。
不然他也用不著帶著獸人們潛入這獸王城。
解決獸人之後,曜收斂氣勢。
以防萬一,他撿起地上裝了酸果樹花的獸皮袋,一把塞入獸人嘴裡。
再用提前備好的長毛草繩將兩個綁成粽子。
打量下這個屋子,曜離開的腳步微頓。他在裡面小心地找了一圈兒,並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
東西複原,地上微不可見的酸果樹花粉末融進泥灰之中。
曜一手一個獸人,提著快速奔往石像。
*
石像中,獸人們頂著一頭濕發,將自己外面的獸皮脫下來。
好在獸皮防水,身體沒怎麽濕。
白杬拎著自己因為自己淋了雨有點重量的獸皮外套,抖了抖,勉強擦了擦自己的頭髮。
他側著頭,長發攏到一邊。
脖頸修長,上面雨珠點點,白得發光。
他臉上還掛著水珠,因為急速跑回來,還有些泛紅。
這裡升不了火,獸人們只能簡單收拾。
白杬怕抓來的幾個獸人醒來,讓靈再給他們灌入了一些的酸果樹花粉。
把他們嘴巴堵上。
露出翅膀的,將翅膀上羽毛剪掉。
做完這些,白杬一邊等著曜,一邊小聲跟獸人們商量怎麽出去。
白杬:“原路返回的話,我們的目標太大了。”
樹:“我們可以分批。”
白杬聽著外面雨滴落下的聲音,眉頭微擰。
“恐怕不行。”
“我們下去之後,鳥獸人們會看著我們離開。下面肯定有認識他們的獸人,總不能帶著這些獸人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
“那就走另一條路。”
石縫外傳來聲音,曜將兩個獸人丟進石像裡。
“西邊的獸人警惕,我們從東邊走。”
白杬眼睛一亮。
他忙探出身,捏著獸皮將曜臉上的雨水擦乾。
曜還在滴水地大手托住白杬兩個手臂,將人帶出來。
“獸人嘴巴堵上,眼睛蒙住。”
“三個狼獸人看一個。”
“其余的狼獸人帶好跑不快的獸人,我們現在就走。”
雨幕漆黑,廣場上的燈光被風吹滅了大半。白杬抱著曜的脖頸,攀在他的腰上。
曜鼻尖貼了貼白杬側臉,入手微涼。
他立馬將白杬放下,身上的衣服脫掉,披在白杬身上。
身子一側,蹲下。
白杬彎眼,捏著衣服趴了上去。手勾住曜的脖子,腿環得緊緊的。末了還拉了拉獸皮,將曜的腦袋一起蓋住。
回看獸人,都準備好了。曜仰頭,判斷了一下方位。
他低聲:“裡面不要留下痕跡。”
一旁,趴在黑狼獸人懷裡的靈拍拍自己身上的獸皮袋。“放心,剪下來的羽毛我都帶著。裡面臭草我也扔了一點。”
曜點頭,清理人數。
隨後他側頭蹭了下白杬的臉,低聲:“抱緊。”
白杬配合。
剛剛還冷颼颼的身子接觸到比自己高的寬背,舒服得腳趾蜷縮。
白杬湊在曜耳邊,小聲:“好了。”
“走!”
曜帶頭闖入雨幕,迅速繞開建築密集的廣場中心。向著城牆根兒跑去。
雨水拍打在臉上,白杬身體卻是暖烘烘的。
他眯了眯眼睛,看著面前的屋子從大變到小。整潔的石板路變成了碎石路。
雨點打在背上,白杬側臉緊貼在曜的頸側。
他吸了吸有些堵的鼻子,睜大一雙眼睛觀察著四周。
後面是獸人們的跑動聲,前面是高高的城牆。
黑夜裡的路無止境,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雨越來越大。天幕沉沉,依舊黑如墨汁。
不知道是十幾分鍾還是半個小時,白杬眨動酸澀的眼睛。
他有些難受地將鼻子貼在曜熱乎乎的脖頸,整個人縮起來。感受了下身體,他心道糟糕。
手攀著曜緊了緊,白杬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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