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繃緊神經,警惕周圍。
曜的背寬厚,溫暖。他步伐很快,但白杬卻不覺得顛簸。
又一段路,風雨輕易吹打在臉上,從脖頸滲入。
白杬抓著獸皮的手微白,冰涼。
在堅持不住的時候,背上劈裡啪啦的雨聲消失了。
他睜開眼瞬間,身體失重。卻是落入熟悉的懷中。
白杬雙手雙腳猛然收緊。
曜反手將他抱在身前,摸了摸白杬的額頭,繼續往前跑。
白杬不用自己使勁兒抱著曜,在微微抖動的懷中,放心閉上眼。
頭頂雨滴散去,白杬微微睜眼。
到地洞了?
曜低頭,唇貼著白杬的額頭。手探進獸皮裡,摸了下他的脊背。
白杬抬手,掌心貼著冒了胡渣的下巴。
摩挲著,又合眼。
“我還能行,沒事。”
地洞沒有木柴,不好生火。煙從洞口冒出去,很容易被找到。
曜心裡一邊著急,只能加快速度。
出了地洞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雨很大,這個地方沒有藥。
曜擔憂地看了一眼懷裡的人,拉上獸皮將白杬的頭也蓋住。緊接著繼續。
一路奔襲,就是白天也沒停歇。
白杬睡得迷迷糊糊。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身前是乾燥的火堆,身後是溫熱的身軀。
白杬身體蜷縮著,睫毛抖動,嘴角輕輕翹起。
他翻個身,一頭扎入曜的懷裡。
“回來了。”
曜睜開眼,壓實他身後的被子。“阿杬睡了一天了。”
白杬悶悶道:“我又生病了。”
曜散著長發,寬厚的背對著帳篷入口,將懷裡的人擋得嚴嚴實實。
他親了親白杬的鼻尖。“發熱了。”
曜輕歎一聲,攏住人的腰抱起來趴在身上。“可算醒了。”
白杬嘴裡還有一點苦味。
他悶悶道:“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曜額頭貼著白杬的額頭感受下溫度,聲音舒緩:“阿杬乖。餓不餓?”
手心的肚子柔韌,上面覆蓋著薄薄一層肌肉。
曜的蜷縮手指,擔心自己手上的粗繭將白杬的皮磨破了。
白杬手蓋在大手上,十指緊扣,拉上來走到嘴邊逮著肉輕輕咬了一下。
“……不餓。”
“不餓也吃點兒。”
鍋裡還溫著粥,因為白杬喜歡吃米,所以他們出來的時候帶了一點。
期間趕路沒怎麽吃,沒想到這會兒用上了。
想到白杬回來時身體發燙的樣子,忍了忍,沒忍住叼住白杬的後頸。
白杬悶哼。
曜松嘴,疼惜地摸了摸上面微紅的牙印。
“阿杬……”
白杬想都不想雙手舉到腦門上,捂住他的嘴巴。“我不走,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
曜親了下白杬手心,拉著藏進被窩裡。
“你身體弱……”
曜將人抱緊,現在也不敢讓他跟其他的獸人一起回去。
脖子上微微濕潤。
曜身體一僵,想將白杬的頭抬起來。
但白杬死死埋在他的頸邊,一動不動。肩上斷斷續續有淚珠,可懷裡人哭也哭得沒聲兒。
曜心上泛疼,針扎似的。
“沒說送你走。”
“……不哭,腦袋又疼。”
白杬吸了吸鼻子,手握拳,擱在曜頸邊。
“我沒哭。”
曜無奈,將他捏緊的拳頭打開。手指摩挲他的掌心的小月牙,聲音更加柔和。
“阿杬沒哭,是我哭的。”
生病的阿杬總比平時要脆弱一點。
曜抱著人坐起來,衣服穿上,又伸手端了粥過來。
白杬腦袋還黏在他肩膀上。
曜:“阿杬,喝點。”
白杬腦袋垂著,雙手捧著碗。
察覺到頭頂的目光,忙背過去,喝粥。
在大荒喝粥,是個還算奢侈的事兒。
濃濃的米香鑽入鼻尖,白杬沒胃口也喝下了一半。
剩下的是在吃不下,他糾結擰眉,又默默轉回來,遞給曜。
曜悶笑幾聲,接過來幾口喝完。
放了碗回來的時候,白杬已經端正坐在被窩裡。
目不斜視,看著一臉正經。
仿佛剛剛哭的不是自己。
曜心底一笑。
阿杬要面子。
看他眼尾跟鼻尖還是紅的,一副可憐樣。
曜調侃的心思沒了,而是蹲下,手捧著白杬的臉抬起。
“委屈了?”
白杬嘴硬,圓眼睜得大大的。
“沒有。”
曜低笑一聲,坐下來,將人擁入懷裡。
輕輕順著他的後背,知道聽到耳邊呼嚕嚕的聲音,曜才安心下來。
白杬趴舒服了,聲音黏糊:“帶回來的獸人怎麽樣了?”
“醒了。”
“那問了嗎?”
“在問。”
白杬撐著曜的肩膀站起來:“那我去看看。”
曜逮著白杬手腕,將人拉住。
白杬:“你要去?”
曜看著白杬琥珀色的眼睛,手上使了個巧勁兒。讓人倒在自己懷裡。
白杬正要問,唇上一軟。
他長睫一顫,眼睛微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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