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暗看著哆嗦著攔在自己跟前的老獸人,心想:老頭子是不是都是這麽倔。
鹿獸人的動作很快,籃子裡的東西都倒進狼獸人兩邊的獸皮袋後,他們才退了一步。
“慢走。”
暗轉頭看了眼跟笨笨雞似的,脆弱不堪的獸人們一眼,沉聲道:“謝了。”
“走!”
狼獸人來得快,離開得也快。
他們走後,空大的山洞裡彌漫著一股死寂。
鹿獸人們眼中蒼茫。
看著地上那被蛇絞死了,還沒來得及放進嘴裡的同伴。眼珠輕顫,最後搖晃著走過去,跌坐在了旁邊。
這是個小獸人。
頭上的鹿角還很稚嫩,小小一個,乖巧極了。
他身軀被砸到過牆上,牆面還殘留著一灘血跡。
骨頭都被絞碎了,摸起來軟綿綿的。
身上的熱氣兒也已經散了。
剩余的獸人們輕手輕腳地圍著睡著的小獸人。
有個比他大一點的獸人走到小獸人腦袋邊。
稚嫩,還泛著青紫的手輕輕將小獸人嘴角的血擦乾淨,又將他暴凸的眼睛合上。
“小小乖,睡覺覺。”
“哥哥陪著你。”
“嗚……哥、哥哥陪著你。”跟小獸人九分相似的鹿少年趴在小獸人的身上,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
“小小乖,你醒醒啊。”
“哥、哥哥沒有保護好你……你醒醒嗚……”
“阿爸,阿父……嗚啊啊!!!”
老族長再也穩不住。
他嗓音嘶啞,壓抑到極致地蒼老身形佝僂,顫抖。
已經是淚流滿面。
他眼睛一翻,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山洞裡,又是一團亂。
好好的一個幾百人地食草大部落,遇上只有十幾個獸人的食肉部落,那也是打不過的。
所以食草獸人懼怕食肉獸人,是天性,也是武力上的絕對被壓製。
洞裡哀鳴悠悠。
回蕩在這片草木蔥蘢,山色秀麗的地方。
已經出了山的狼獸人們腳下放緩,慢慢地回頭看著這座他們曾今一見歡喜的果子山。
“暗,真的不帶他們走嗎?”獸人踟躕。
暗:“他們有自己的決定,我們只是路過。走吧。”
狼獸人們看了一眼後面的山。
到底是回家心切,急速離開了。
*
夏季無聲無息地走到了末尾。
這會兒,地鼠部落也已經在狼山扎了根。
他們住進了白鳥獸人旁邊的山洞……的前面。
山洞裡,是他們死乞白賴塞進黑狼部落的兩隻黑狼幼崽。山洞前方的地底下,他們則給自己打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大洞。
洞口還學著黑狼部落那些山洞,單獨給自己做了一扇門。
不過是斜著的。
又因為這邊的地不算傾斜,所以他們還挪了一個棚子過來蓋在他們地洞的頂上。
最初搬來的幾天,他們在部落裡來來往往,不是叼著乾草就是拉著獸皮。
地表挖出來的泥巴堆得越來越多。
最後地洞挖好了,獸人們紛紛都過來湊熱鬧。
這群地鼠獸人自從知道了狼獸人的爪子跟炎是一樣厲害,所以對狼獸人們殷勤得很。
要看,可以。
門打開,用木棍支起來,想看隨時看。
別說,白杬見獸人們腦袋塞進人家地洞,撅著個屁股看得有勁兒也好奇。
他趁著獸人不多的時候湊了個熱鬧。
剛看見個大皮蛋似的巢穴,就被曜拎起來帶回去洗澡去了。
當天晚上,忙碌完建巢的地鼠獸人們也被狼拉去狠狠搓了個澡。
洗得香噴噴的,才給放手。
被揉搓得掉了不少毛,但是地鼠獸人顯然沒有覺得自己被欺負。
此後依舊天天追著部落裡的狼獸人跑。
鑒於他們的工種,天天又在洞裡鑽。
所以獸人們還專門給他們在河邊搭建了一個洗澡的小池子。
不深,灌滿水在他們的脖子下。
如此,兩個部落你來我往,也越來越熟悉。
*
夏末,紅薯藤長得茂盛,養殖隊那邊的獸人們經常過來割了藤條拿到西邊喂牲畜。
地裡,麥子已經采收。
胡草、刺刺草也開出了花。
夏日的炎熱猶如木柴燒過後的余燼,還剩一點溫熱。
風一吹,便涼爽多了。
這麽久了,除了之前的地鼠獸人,部落裡與其他的獸人並沒有來往。
大荒商隊也依舊沒有過來接走葵。
這會兒,貓頭鷹獸人背著葵,找到了白杬。
他們身後,小崽子依依不舍地圍著。
“阿杬哥哥,葵說他要走了。”阿毛癟嘴道。
“真的要走了?”
“嗯。我想回去看看爺爺。”葵圓滾滾的眼睛看著白杬,擔憂毫不掩飾。
“好,那帶點乾糧走。”
朋友來做客,走的時候自然要送點東西。白杬把提早備好的獸皮袋子交給貓頭鷹獸人。
數十隻貓頭鷹聚在一起。
對著黑狼部落的獸人點點頭,便振翅飛走了。
白杬看著已經變成小黑點的一群隊伍,感慨:“走了。”
樹腦門頂著他家狼崽,也道:“大白天地,應該不會撞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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