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骨頭,一爪子權力拍上去。
“哢嚓——”
“嗷!腦漿!”
“你好煩!碎了!”
“管你阿爸的煩!弄死了不就成了!”
十幾雙爪子一起。
好半響,總算蛇頭與脖子分離。
只剩下一張皮連接。
獸人們紛紛松開,暗將大張著嘴要咬人地蛇頭往山洞外的湖裡一扔,這才喘著氣兒坐下。
巨蛇還在動。
像一根有了生命的大藤蔓,斷了的尾巴所過之處,石頭都被拍碎。
狼獸人們紛紛往後,遠離這個不正常的東西。
大窩邊還放著那巨大的獅子。
血淋淋的,腥氣比尋常的獸人重了不少。
狼獸人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毛,紛紛出山洞,往水邊去。
暗道:“別去湖邊。”
說著,獸人們轉移那許久不見,草又張得茂盛了不少的淺水邊。
他們認認真真地洗去身上的髒汙。
可狼身軀大,田裡的水摸幾下就渾了。
鹿族長這時候小心站出來,聲音嘶啞:“我們還有一條小河,那裡可以洗。”
暗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帶路。
被綁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鹿獸人們顫顫巍巍地扶著自家族長,領著獸人們往山中東邊去。
東邊地勢高,山上的水匯成小河,流到湖水中。
水清澈見底,一看就是獸人們平日裡用來喝的。
狼獸人們跳下去好好將自己的毛毛洗了個透。
洗著洗著,閑不住。
問:“這裡是你們部落對吧?”
老族長腿一軟,差點跌倒。
好在後頭的獸人扶了他一把,他才勉強撐住。
一坐下,苦笑兩聲,淚先留下來了。
鹿獸人們恍惚地看著狼獸人們,看著自己被松開的手腳,這才有了活過來的實感。
他們低嗚一聲,壓抑地哭了出來。
問話的狼獸人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蹲在岸上,抱著膝蓋哭的獸人們。
抿了抿唇,閉嘴洗澡去了。
這一次,暗沒有嫌棄他們吵鬧。
而是沉著臉色在思考。
迷障之地,他們以前當故事一樣聽過。但是看了球的地圖之後,也知道確實有這個地方存在。
且,這是走近路,去南邊的必經之地。
糖腦瓜子靈活,應該不會自動送上門去。
最令他驚訝的,是今天遇到的這兩個獸人……
曾今的獸人。
看得出來,那條蛇已經完全成為了沒有理智的墮獸。
而獅子,雖年老,但也避免不了他已經成了一個嗜血的惡種。
……
岸上的鹿獸人哭夠了,狼獸人們也洗好了。
他們大大咧咧地甩了甩毛,轉個身看見鹿獸人身上沾上的水珠。
狼獸人們不好意思笑笑。
“走走走,回去,我們東西還沒搬進來呢。”
犯了錯的狼獸人們看著鹿獸人紅紅的眼睛。
怕他們又哭,立馬跑了。
暗走在後頭,冷聲問:“上次經過你們還是好好的,現在是怎麽回事兒?”
上次出來打探的小鹿鼻子一酸。
明明之前見到黑狼還怕,現在卻被他們問一句就開始委屈。
小鹿含著哭腔道:“我們不知道。”
“我們部落圍在一起正在吃飯,忽然山洞裡就闖進來了食肉獸人。他們說是黑爪部落的,緊接著就把我們綁了起來。”
“部落的獸人反抗,死了、死了好多。”
“等我們全部被綁好,睡著的獅子跟蛇就被他們送進來了。”
“然後他們就不走了。我們親眼看著族人每天被吃、吃……嗚嗚……”
“嗚啊……”
鹿族長哆嗦著手,將自己眼角地淚抹去。
“四百五十一個獸人啊,現在就剩下二十七個了。”老族長的聲音沙啞,哽咽得不像話。
獸人們聽了心中難受,腦袋上的耳朵都垂了下來。
暗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
山洞外的獸人都死了,他們以為山洞裡面是他們的同伴。沒曾想竟然是墮獸。
墮獸,也就是原本是獸人,但因為某些原因而失去理智,變成甚至比野獸更凶殘的怪物。
他們喜歡血腥和殺戮。
同時,他們的武力或是身體,會比還是獸人的時候厲害數倍。
星祭司說迷障之地是這些獸人的最後生存的地方。
糖給阿杬的消息也說,大荒的獸人,但凡是成為墮獸的,都會主動聚集或被驅趕到迷障之地。
他們會在那裡廝殺,耗盡心中的暴虐,直到死亡。
可是現在他們怎麽會出來?
是主動的?
又或者,是被這一群獸人帶出來的?
暗隱晦地觀察著這些失去至親的鹿獸人,沒有繼續問。
“暗,東西收拾好了。”
“鹿族長,我們走了啊。”
“等等!”
身形消瘦的鹿族長走到暗身邊。
暗:“想一起?”
鹿族長猶豫,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你們救了我們。”
“阿白,領著大家去把各種食物搬一點出來。讓他們帶著路上吃。”
狼獸人齊刷刷看向暗。
暗:“你們自己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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