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夠部落五年吃的鹽,白杬眼饞得不行,卻又只能等。
跟去月亮草部落的獸人回來說,鹽是真的有,但暫時到不了他們的手裡。
東西是真的在西荒不說,所屬權也不是他們的。
這幾天,部落裡經常有獸人在暗中窺視。
白杬這個黑狼中不算敏銳的都察覺到了。除了月亮草部落,他們想不到其他的。
曜說的,要是他們有壞心,走不出黑狼部落。
白杬也就期待著。
只希望他們快點看,看完了之後再來談。
月黑風高,濃厚的烏雲遮住了滿天繁星。
暴雨來臨的前兆,大風嗚嗚地吹。吹得林子裡獸人們的動靜都不好分辨。
白杬橫坐在曜的腿上,整個人窩進他的懷中昏昏欲睡。
“今晚怕是又不會來了。”
曜下巴輕蹭了白杬的額頭,看著外面幽暗的夜色,聲音輕得微不可聞:“來了。”
*
山崖,狐狸山洞。
黑狼部落的獸人都聚集到了這個地方。
兩個部落的獸人分坐兩方,中間燃著旺盛的篝火,能清楚地看清此刻月亮草部落的狀態。
這會兒晚上,溫度低。
獸人們像是知道裝可憐騙不了黑狼部落,現在半點不委屈自己,換上了厚實的獸皮衣。
獸皮很軟,很大一張,完美地包裹住那月亮草部落族長一身白得發亮的皮。
他下巴縮在獸皮衣的毛毛裡,露出一雙帶著鉤子的眼睛。
沒了笑,看著生人勿進。渾身是冰渣子。
其余的月亮部落的獸人也是一樣,像一個富貴窩窩裡出來的。披著大而厚實的獸皮,面上乾乾淨淨,連頭髮絲兒都打理得整整齊齊,油光水滑的。
大晚上的,看著朝氣十足。哪裡有剛剛見面時的落魄。
反觀黑狼部落。
打著呵欠的,農民揣的,隨地蹲坐一個疊一個,看著一副艱苦樸素的老實樣子。
兩方頗有些劍拔弩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地主在強迫老農民賣地。
糖在滿是對他們有威脅的獸人氣味的山洞裡呆著渾身不爽。
他直截了當,道:“我們告訴你們鹽的位置,你們……”
曜沒等他說完要求便打斷他的話:“不行。”
白杬也點點頭:“你們至少得把鹽送來才行吧。”
糖蹙眉:“我們回不去西荒。”
白杬側頭看曜,眼裡帶著詢問。
他一雙乾乾淨淨的杏眼,墨染的長睫像一把小扇子。
曜勾著他的下巴撓了撓。“那就免談。”
“你們缺獸人?”
糖半點不慌。
溫暖的火光中,話卻含著涼意。
黑狼部落的獸人們警惕看著他們。
“就憑你們這幾天悄悄觀察我們部落,我們就可以讓你們走不出黑狼部落。”
樹腦袋像沒力氣似的,整個靠在草的肩膀上。
但話裡盡是鋒芒,帶著濃濃的威脅。
“哦,還有抓部落領地裡的灰灰鳥。”
“小氣。”糖笑不達眼底。
“鹽我們是肯定是拿不來的,但是我們可以告訴你們怎麽拿。再額外加一個消息以及一袋甜菜種子,怎麽樣?”
白杬反問:“你們打算一直待在黑狼部落?”
糖搖頭:“黑狼部落並非一直安全。”
照著這樣發展下去,部落壯大的同時,獸王城那邊的忌憚就會更多。
糖可不會認為黑狼部落這麽幾個獸人就能跟獸王城正式抗衡。
就算加上了那些狼族,也不行。
白杬點點頭,不長期待,那條件可以適當不那麽苛刻。
曜看著眼前毛絨絨的頭髮,將自個兒下巴擱在上面。蹭了蹭,道:“現在說說你們的要求?”
糖後面的獸人們眼睛微亮。
糖不喜歡被牽著鼻子走,但是現在他們處於弱勢。
他道:“護我們一年。”
曜灰色的眼睛透著洞察一切的暗芒:“不包括出了黑狼部落。”
糖臉上微變,隨即自嘲般笑了笑。“小看你們了。”
“你的那些小把戲最好不要拿出來,黑狼部落不吃你們獸王城裡的那一套。”
“那保證在黑狼的視線范圍內,護著我們一年。”
“還是把你們的誠意掰扯了清楚再來。”
“沒拿出誠意,怎麽談條件。”
樹算著部落裡還剩下的鹽:“鹽在哪兒,怎麽拿到?”該精明的時候,黑狼部落的獸人也不是傻子。
糖:“我需要跟大荒商隊的負責獸人見一面。”
白杬歪頭。
那就是不願意告訴他們具體的位置了。
白杬伸手:“甜菜種子。”
“要種得出來的,正好你們在部落,後面還得麻煩一下你們。”
月亮草部落的獸人嘴角一撇。
“沒拿過來,搬過來再給你們。”
白杬眉尾一挑。
行吧,口頭上說的都是虛的。
“不用搬,你們就待在你們現在的那個山頭就可以了。”曜忽然道。
“你們知道?”
“為什麽不知道?”飛反問,“這是我們黑狼部落,你們一個外來的部落,萬一打著壞主意呢?”
糖自認搬到那個山頭的事兒做得很隱秘了,但是沒想到黑狼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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