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眼中陰鷙一閃:“你!”
白杬可不怕他。
“我怎麽了我?沒經過允許進黑狼部落,靠近狼山,沒把你們撕了就是好的。”
白杬篤定是衝著黑狼部落來的。
來黑狼部落,一般就三個原因。
一,跟食草部落的那些獸人們一樣,想過一個安居樂業的生活。二,像蒼鷹部落那樣,借他們的手對付敵人,活命。三嘛,就是跟黑爪部落那樣襲擊他們部落。
顯然,排除三。
再結合白杬學到的部落情況,西荒的月亮草部落,說是獸王城的座上賓都是可以的。
那邊可比他們黑狼部落的日子好多了。
他們有能力,這領頭人看著又是個有手段的。斷然不會甘心待在他們黑狼部落,過著辛苦的農耕生活。
看他們的手心就知道了。
白白嫩嫩,一看沒做過粗活。
所以,他們不會甘心在黑狼部落過苦日子。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原:他們惹到了西荒那邊,過來逃命的。
“不說為什麽過來?”
“不說那你們趕緊離開黑狼部落吧,我們還有事兒呢。”白杬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月亮草部落的獸人急了,腳踩雜草的聲音凌亂。
糖直直地看著白杬的眼睛,忽然笑了。
妖媚的狐狸眼,眼尾有細長的紅痕,像生長在皮膚上的。一頭淡淡的銀灰色頭髮,又冷又豔,笑起來蠱惑人心。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白狼祭司吧。”
白杬松開捂著嘴巴的手,隨意擺擺。隨後懶散地靠在大黑狼身上。
“那你就是月亮草部落的族長了。”
不是每個部落都能有祭司的。
更何況出遠門的祭司哪個不是帶著自己的藤杖。
他很強勢,沒有祭司身上的那種斯文、博學的氣質。一看就是在部落裡做決定做習慣了的。
糖笑笑,眼底的寒褪去。
“我還以為你們都是傻子呢。”
白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糖輕歎一聲,身上的防備好似也散去一點。
他語氣微沉:“我們惹了西荒的幾個大部落。”
“哦。”白杬點頭。
糖蹙眉,看著白杬臉上平靜得眉頭都沒皺一下的表情,臉上添了幾分笑意。
“你們果然不怕。”
“繼續啊。”白杬抱著狼腦袋,下巴擱上去賴賴呼呼蹭蹭。
“獸王城搶了我們所有的種子,抓了一批族人。”
“我們已經沒有價值。”
“怕淪為奴隸,又聽說黑狼部落祭司心善,所以我們過來找找活路。”
糖是開玩笑似的說出這話的,但白杬感受得到他神經的緊繃。
這倒是有幾分逃命的感覺了。
白杬掀開眼皮:“那你們過來,我們部落豈不是也會被他們盯上。”
糖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你們被盯上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不是也沒事兒嘛。債多不用愁。”
白杬扯著嘴角:“呵呵。”
冷漠道:“你們又跟我們沒關系。”
糖一噎。
白杬耳朵動動,聽得糖身後的動靜更凌亂了。
“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想死。”
“黑狼部落怎麽這樣,明明我們是來投靠他們的,他們不應該高興嗎?”
“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們的能力。”
“……”
這群獸人可真喜歡說悄悄話。
難道他們不知道黑狼的耳朵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獸人都靈敏嗎?
不過挺這意思,看來是真想跟黑狼部落扯上關系了。
“我們會種甜菜。”糖給出了最大的籌碼。
白杬腦袋歪了歪,下巴在大黑狼腦袋上的毛毛裡輕蹭。
“甜菜……”
“是有些吸引人。”
“但遠不如鹽吸引。”
他懶洋洋地擺手:“你們回吧,我們可不想有麻……”
“我們知道鹽的地址!”糖身後的獸人忽然道。
白杬陷入大黑狼毛毛裡的手微蜷,果然。
他輕笑:“知道了又怎麽樣。鹽湖大多在西荒,我們又拿不到。”
白杬直起身。他一走,其余的黑狼獸人警告地看了一眼月亮草部落的獸人,隨後屁顛屁顛跟上白杬。
“等等!”這次說話的是糖。
白杬抱臂,回頭:“怎麽,不走?那只有請你們走了?”
糖臉上沒有半分笑容。
他整個人像緊繃的弦,只需要輕輕一劃,“嘭”地一聲,就會斷開。
“我們有。”
三個字,他說得輕緩而艱難。
白杬眼睛微亮,不動聲色地手往後,輕輕扯了扯曜的毛毛。
大黑狼腦袋一勾,白杬趴上了大黑狼的背上,抱著他的脖頸。
視野裡,草叢移動。
“我們藏起來的鹽夠你們部落吃最少五年!”
白杬直起身,盤腿坐在曜的背上。
他扯著嘴角笑笑。
這樣一來,就更不能讓你們走了。他心道。
“我們黑狼部落做事兒講究心誠,你們對我們有所隱瞞,要是招來禍患,黑狼部落承受不了這個無妄之災。”
啜泣聲傳來。
小小一聲。
接著越來越多,多得黑狼部落的獸人們感覺自己被蚊子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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