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抿唇。手上抖的更厲害。
他怎麽能這麽弱!
曜從狐狸洞裡出來,視線便被邊上的白杬所誘捕。
看出他的手在抖,曜跳下山洞,輕輕帶住他的手。
後背貼來溫熱,白杬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他咬牙,頭頂抵著曜的下巴。肌肉因為剛剛發力太久,酸得厲害。
“我笨。”
“阿杬不笨。”曜取下他手裡的弓箭,“我教你。”
暗看了他們一眼,等曜帶著白杬的胳膊重新搭上箭。暗回到自己的位置,同樣架起。道:“放!”
幾乎同時,箭矢離弦而飛。
整齊劃一的箭矢如線,合成一把利刀切斷了雨幕。
另一邊的樹吱吱哇哇:“哇!我好厲害!”
沒等獸人們感慨完,下一秒,暗道:“上!”
獸人顧著興奮,趕不上暗的指令而出現了手忙腳亂的情況。但只有片刻,立馬回到正軌。
暗:“拉!”
“嗷!慢點慢點!”
“不急不急。”
暗壓下眉頭:“放!”
“嗖嗖嗖……”這會兒,誰射得又快又好,誰磨磨唧唧或是技術不到家就表現了出來。
白杬看了一眼曜。
明顯,要不是曜帶著他的手,他跟不上暗的口令。
曜下巴擱在白杬的肩膀,臉貼著臉,輕聲道:“放松,他故意的。”
白杬眨眨眼。
看著剛剛還抱著玩兒的心態訓練的獸人們收緊了皮,心中明了。
暗冷嘲:“什麽德行,自己人都射!”
不得不說,這樣的暗讓人頭皮發麻。
暗的話多了,但是人也凶了。而這第一個被凶的人,是青。
剛剛顧著得意,沒跟上暗的指令。手忙腳亂時,箭早在搭上弓的時候就落在了地上。
但青隻幽怨地看了暗一眼,沒說什麽。轉過頭去看著雨幕之中,態度端正。
“上!”
“拉!”
“放!”
這次的指令一氣呵成,能跟上的,就只有狩獵隊那十幾個人。
暗掃了一圈,收回眼神。
“獸人、大荒獸都很快。用箭能更遠戰,但沒我們爪子快。”
“要真正把箭用好,必須把它變成爪子一樣,將它當做身體的一部分。”
“練不是玩兒,明白?”
“明白!”獸人們站得筆直,目光炯炯。
“上。”
“拉!”
“嗖嗖嗖——”
獸人們下意識放出了箭,臨了發現沒有聽到口令。
手一抖,箭歪歪扭扭。
獸人們怯生生地瞄了一眼暗。
暗掀開眼皮:“我喊了?”
獸人們縮了縮脖子。“沒有。”
暗眼中鋒芒一閃,瞬間道:“上!”
獸人們凝氣靜神,一舉一動全聽著暗的指令。
白杬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這一聲聲的口令之中。
掛著的箭囊裡的箭在一根根減少,白杬被曜一直帶著,動作越來越熟練。
“上!”
“拉!”
“放——”
手一松,箭頭飛出。白杬臉皮繃緊,豎起耳朵時刻注意那邊的動靜。
“休息。”
白杬肩膀一松,彎了彎唇角。
他轉個頭,發現曜已經不在他身後,而是跑到上頭的洞口邊坐著了。
白杬不解:“你什麽時候上去的?”
曜伸手下去。
白杬握住。
曜手臂發力,將他拉上來,帶著坐進自己的懷裡。繼而捏他胳膊,幫他放松肌肉。
白杬背靠在他寬闊的胸膛:“後面的都是我自己射出去的?”
曜:“嗯。”
白杬腿一攤。像山寨寨主似的,手臂被曜拉著張開。“我還是很厲害的。”
“阿杬最厲害。”
白杬耳朵尖像剛紅的小辣椒似的,漸漸暈出了色澤。
“我臉皮薄,你別誇。”他吱嗚著。
曜認真點頭:“好。”
“繼續。”
暗的話一響,白杬騰空一跳,比聽到上課鈴聲還要積極。
曜的腿上輕了,他看著山洞下白杬的發旋。眉頭一揚,笑意淺淺。
這樣也好。
一下午,大家都在練習。
棚子外面是瓢潑大雨,棚子裡面的獸人汗流浹背,頭髮絲兒都冒著熱氣。
箭頭用完了就換成長槍。這些都是不需要近戰的武器。
白杬夾雜在其中,清楚地看到獸人們愈發熟練,甚至舉一反三,看著像是耍了好幾年的。
他自己像個小菜雞一樣,就會最基礎地拿穩手裡的東西做最簡單的動作。
等到後頭臉色微微蒼白,曜立馬拎著它回了山洞。而外面的吼聲與雨幕聲,始終都沒有停歇。
白杬頂著獸皮毯子,水潤的眼睛望著曜。
曜眼睫垂下,藏住眼中的笑意。
見到他蒼白的唇色,心中又像被蜜蜂扎了,又癢又疼。
他蹲下,雙手捏住白杬的手腕,搭在他的腿上。“阿杬身體不好,適當就好。”
白杬低頭,鼻尖離曜的臉距離僅僅只有五厘米。
“我已經成年了,怎麽還不好?”
“老祭司說,阿杬在肚子裡沒有待夠。”
白杬歎氣。
他知道自己是先天不足,可過來的這半年,也就發過兩次燒,已經是很健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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