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低頭。
嘀咕:“我一直以為我睡得還挺好的。結果原來你夜夜睡不著覺,是因為我。”
“不是。”
“就是。換做是我,睡覺的時候有這麽一個人在床上跟戰鬥似的,我肯定也睡不著!”白杬氣悶。
曜停下,他抱著白杬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不是阿杬。”
“不是我那是什麽?”白杬一左一右逮住他肩上的兩縷墨發,擺明了不信。
“我看你怎麽瞎扯。”
曜傾身,鼻尖貼著他的鼻尖,眼中笑意微漾:“是獸人們生幼崽的聲音太大了。”
“啊?!”白杬手一顫。
曜額頭碰他一下,聲音低沉:
“是獸人們生崽子的聲音大了。”
“不是阿杬。”
第55章
白杬視線亂瞥, 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他在心裡默默想,只要不是身體有問題,那就好。
白杬捧著曜的臉, 寸寸看去。
曜垂眸。
阿杬的臉就像是天上的雲一樣,白白軟軟的。
他低頭將自己的鼻尖貼在了他的臉上:“阿杬看什麽?”
白杬:“看你昨晚睡得怎麽樣。”
黑狼的身體健康, 輕易不會生病。白杬盯著那雙灰色的眸子,裡面乾乾淨淨, 沒多少血絲。
他摸了摸曜的眼下:“不管怎麽說, 我睡姿確實不好。”
白杬從他的腿上下來:“我決定了,咱們分床睡。等晚上有空的時候,我在旁邊搭一個木板子。”
說完, 白杬摸了一把曜搭在肩上的長發,出了山洞。
曜頓了頓, 斂下長睫,重新拿起樹枝。
*
“阿杬,快來。”
部落裡的獸人零星幾個,大都坐在筍前剝殼。樹的廚師隊則架起了大鍋, 煮筍。
“阿夢叔, 其他的獸人呢?”白杬疑惑地在夢的邊上坐下。
“去挖筍了。”
白杬坐在地上:“今天不是還有活兒嗎?挖了一茬,下次再去也行啊。”
“他們急。”
白杬悶笑出聲。“也是, 吃的大家都急。”
獸人們的日子從來都是摳摳搜搜地過。有能吃的食物, 尤其還是能冬天吃的,自然是要好好囤積一番。
白杬能理解, 也支持, 只要不把身體累垮了就行。
“阿杬, 我們做什麽?”建築隊的獸人們一個個從後山回來。
“剛剛是曬了一下花。”黑狼炎道。
金摘下臉上的獸皮, 捂著鼻子打了個呵欠:“今天就可以收了。”
白杬點點頭:“壓著的筍可以曬了。”
話落, 獸人們分散開。
有進山洞拿昨天曬了菜乾兒的獸皮的,也有挪開竹筍上的東西,給新一批的竹筍騰地方的。
樺端著幾個老獸人大半個上午釣的魚,放進圍欄裡邊兒喂灰灰鳥。
白杬看著那木盆,歪頭。
灰灰鳥大了,總不能他們一直自己釣魚來喂。
視線挪到遠處放著的長竹子。
背簍、簸箕、撮箕……魚籠!
做幾個魚籠下河裡,每天去看看,總能撈起來不少。
白杬忽然發現,要養大灰灰鳥,可比樣一群雞累多了。
至少圈養的雞還能自己劃地上找草。但是灰灰鳥是鳥得讓大鳥一點點喂大,喂到能飛的時候才能自己吃飯。
白杬吸了吸鼻子,就為了一口吃的。
他能做到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
*
獸人們繼續剝筍,曬筍乾。白杬則去收拾竹子。
多余的枝丫剔除,尤其是竹節處的凸起要收拾乾淨。
去掉竹尖,下端平整的地方可以不用再收拾。竹子十幾米長,按照需要做的東西大小,砍成兩三節或者是直接一整個破開。
先對半破,一般是用砍刀,村子裡面的人又叫彎刀。
這種刀很厚,但是並不鋒利,一把能傳幾代。是人們用來砍骨頭、木頭之類的硬東西的。
可惜白杬沒有,他只能磕磕絆絆地使著石刀,間或拉來路過的黑狼動一動爪子。
然後就這麽把一根兒竹子破成了許多份兒。
“阿杬,這個就像藤條一樣。”夢看著白杬手裡的竹子,驚喜道。
“是差不多,不過現在還不能用。”
白杬舔了一下發乾的嘴唇,拿著石刀剔竹篾。竹子細韌,石刀要輕輕碾磨才弄得開。好在只要將竹皮與肉分離一點點,石刀就能一直順下去。
竹子鋒利,摸索了許久,白杬手上是細細點點的小傷口。
他像是沒有注意到一般,看著從頭劃到尾的竹篾眼睛越來越亮。
“這不就好了!”白杬欣喜。
開了個好頭,剩下的都做的順暢。
進度雖然不快,但是也在獸人們挖了筍回來的時候,半根兒竹子被他收拾了出來。
“球!回來了!”
白杬看著隻穿著個獸皮,滿頭紅發的明豔大美人,隻覺得這頭頂的太陽都燦爛了不少。
擦掉頭上的汗,球也笑著到了白杬身邊。
“這個做什麽?”
“跟藤條一樣,編東西的。”白杬舉起手中的竹篾,像討糖的小孩。
“你怎麽受傷了?”
白杬皮膚白,不是獸人們普遍的那種麥色的。上面點點已經凝固的血痕自然是鮮豔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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