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迷糊間摸了摸頭頂橫著的人,習慣性地將他往懷裡拉。可是拉到一半,他稍頓住,將自己一頭扎入他軟軟的肚子上。
隨手拉了毯子蓋在他的身上。
這一晚,曜睡得比以往都香。
但白杬給自己做的心理暗示足夠多,他始終惦記著曜的身體。
後半夜的時候,他手一抽,驚醒過來。
蟲鳴聲聲,清風徐徐。除了草葉被撩撥的聲音,也沒有其他的動靜。
不是外界的,那就應該是曜自己的問題。
肚子上毛乎乎的,還有熱氣兒。
白杬低頭,擰眉。
曜的睡姿也太不好了。
等等!
白杬看了看洞口,再看看自己。究竟是曜睡姿不好還是他自己睡姿不好。
他現在的姿勢整個一個別扭了得。
人是斜在曜的枕頭上的,像一條曬乾的八爪魚,手抱著腦袋,腿架在脖子。不像睡覺,像謀財害命。
他自己身上倒是蓋著獸皮,但曜確實什麽都沒蓋。
白杬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痛苦地閉眼。
他知道了,曜睡不著,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啊!
*
晨光熹微。天蒙蒙亮的時候,白杬再次驚醒。
這會兒他腰上橫著曜的手臂,整個人是趴在他的懷裡的。
他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感受到後背的輕拍,白杬抿了抿唇。
頭頂貼過來曜的大腦袋輕輕蹭了蹭,白杬癟嘴,將自己往他的懷裡埋。
怪不得說他睡不著,要是一起睡覺的同伴像他這麽折騰,能睡好了才怪。
白杬咬咬牙,覺得自己應該跟他分床睡。
昨晚心裡有事兒,一晚上都睡不好。
白杬打了個呵欠,在曜的哄睡中這才松了勁兒,徹底熟睡過去。
不出意外,這次他以前起來晚了。
睜眼的時候,外面的天光被坐在門口的人遮擋了大半。白杬眯眼,適應了一會兒。
“起來了?收拾收拾,過來吃飯。”
白杬掀開被子,直挺挺地坐起來。
“幾點了?!”
白杬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什麽幾點了,獸人怎麽知道幾點了。
“什麽?”
白杬搖搖頭,撐著酸軟的骨頭爬起來。叫吃飯,那就是已經過了大半個上午了。
白杬麻溜地去洗漱。
洗完回到山洞裡,白杬整個人清清爽爽,下巴上還掛著一點點的水珠。
他坐在另一個木樁子上,捧著曜剛剛拿出來的還在冒熱氣兒的飯碗。邊吃,邊看大帥哥。
“你在做什麽?”
“昨晚的獸皮。”
白杬喝了一口熱湯:“我想起來了。獸皮裡面寫的是什麽?”
“老祭司做的記錄。”
“上一代的祭司?”
“不止。”
白杬沉重點頭:“我會好好學的!”
“嗯。阿杬是要好好學習。”
獸皮的年頭雖然有點久了,好在是能看。大祭司用來做記錄的獸皮都是用的最好的獸皮,記錄後卷起來存放。
白杬幾下吃完自己的飯,跑出去把碗給洗了,又匆匆跑回來。
他拿起桌上被曜整理出來的東西,還以為不好打開,結果輕輕一撥就開了。
白杬錯愕。
“放了十幾年,這個獸皮還這麽軟,一定是挑的當時最好的。”
曜低笑,拿出一卷兒新的獸皮,將老獸皮上的東西謄抄上去。
白杬眨眼,明白過來。
他捏著凳子擠在曜的身邊。“我說呢,原來是你又重新抄了一遍。”
“當時的獸皮做得粗糙。”
曜將一個還沒有拆開的獸皮放在白杬的手上:“阿杬自己看。”
“這個都沒有順序的嗎?”白杬一邊說著一邊將其打開。
獸皮硬,像是煮不熟的牛皮。打開了之後,上面的寫著的東西黑乎乎的。
應該也是用的他們現在用的樹枝,不過上面的內容都已經不是白色,變成刺青一樣的顏色。
像是已經滲透到了皮子底下。
打開的獸皮兩邊依舊堅強地在卷著,白杬仔細看上面的符號。
有認識的,又不認識的。
白杬讀得生澀,看完後,白杬意識到著上面記載的是一件完整的事——部落裡的一次祭祀。
白杬沒有深讀,而是慢慢合起來。東西要系統地學。
“能看,其是不用謄抄下來的。”
白杬手臂挨著曜的手臂,仰頭看著他被陽光暈染得柔和的側臉,長而濃的睫毛比河邊的草還要茂盛。
“你昨晚睡好了嗎?”
曜停下,側頭。
光影流轉,曜那俊朗好看的一張臉貼到了白杬的跟前。他鼻尖輕輕在白杬臉上的軟肉上蹭了蹭。
“睡好了。”
白杬巴掌蓋在他的臉上,好心情地捏了捏。
“我都睡成那樣了你還能睡好?你可別安慰我了。”
“沒有。”曜眼尾沾染了笑意,“真的睡得好。”
看著白杬毛乎乎的腦袋,曜調侃:“阿杬只是睡覺的時候天天喜歡往我頭上睡罷了。”
“我每天晚上都這樣!”
白杬瞪大眼睛,嘴巴半張,表情略微誇張。
他不相信!
曜挑眉:“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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