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程內容祭司們安排,只要冬季學完那張獸皮就行。
時間一般是整個上午或者整個下午,留出來的半天就給獸人們休息、複習或者是乾活兒。
白杬沒事兒的時候,就三個屋子轉著看。
他身後,不想進屋的幼崽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白杬在大門口停下,安靜地觀察裡面上課的情況。崽子們扒拉著白杬的腿,疊成葫蘆串,鬼鬼祟祟探頭。
這會快到中午,獸人們正點頭彎腰地坐得歪歪扭扭。
忽然,後背被灼熱的視線盯上,像皮膚上落了一道火點子。嚇得獸人們噌的一下坐得筆直,猶如春日裡地裡冒出來的筍子。
腦袋上的毛耳朵不受控制地冒出來,高高豎著,聽著門口微弱的呼吸聲。
樹看向湖:阿杬怎麽又來了?
湖水努努嘴:肯定是看我們認不認真。
樹:阿杬真是越來越嚇狼了。
邊上的草睨了兩人一眼。
樹立馬乖巧笑了笑。
曜垂眸,看著三個臉上抽筋的獸人。“臉爛了?”
樹一怔。
糟糕!
忘了這裡還有個更可怕的!
樹摸了摸鼻子,裝傻充愣:“啊?啊……什麽爛了?”
曜語氣輕飄飄:“我幫忙扯一扯?”
樹雙手捂臉,立馬急喝:
“不!”
“不用了不用了!”
曜:“拿沒寫的獸皮。昨天教的,寫。”
全體獸人:“哈!!!”
“都是你,樹!”獸人們怒目而視。
曜看了一眼門口,眼皮微掀,藏起笑意。
開口更是無情:“一百、九十九……”
“慢、慢慢!馬上馬上!”
片刻,屋子裡寂靜。幾乎是落針可聞。
樹抓著寫了字後用水擦擦就能乾淨的羽毛筆,迅速動筆。
堪堪寫了三五個字,開始抓耳撓腮。
顯然,就記得幾個。
樹大著膽子問:“曜,不是你說我們寫嗎?”
曜反問:“那麽點都記不住?”
樹捏著筆的爪子一緊,暗地咬牙:曜是狗,曜是狗,曜是黑狼部落最醜的狗!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
趁著他們交流,青匆匆看了一眼暗的獸皮。
看完了再看一眼,再看……
青眉頭緊緊皺起。
他對比了下自己寫的跟暗寫的,怎麽……
怎麽說呢,一樣,又不一樣。
暗一臉沉著,不過耳朵悄悄紅了。
暗低頭,獸皮上的字是方方正正的,應該……沒寫錯。
青搖頭在心底一歎,還是自己想吧。
曜掃過交頭接耳的獸人們,冷聲:“要是覺得裡面太舒服了,我們可以去雪裡試試。”
“不!不用!”
最有反抗精神的黑狼們屈服在曜的威脅之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榨腦子。
白杬滿意點點頭,悄然離去。
*
廚房,白杬在曜看見自己後便回來了。
他來來回回十幾趟,把鍋裡燉上肉。
隨後拉著小幼崽們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一邊看著火,一邊給他們講故事。
“這次我們該講什麽了?”
“骨頭精!”
“骨……骨精!”
阿寧繃著小臉,糾正:“是白骨精。”
白杬點了下阿寧的眉心:“記性真好。”
*
柴火燃燒著,橘紅色的火光熱烈地攀附在乾燥的木柴之上,也像在靜靜地聽著。
小幼崽們仰著頭,琉璃一樣的大眼睛倒映著火光,晶亮。
白杬講著講著就笑了。
他盤著手裡的小狼崽子,聲音像羽毛一樣柔和。
現在已經是他現在所能給部落創造的最好的條件了。雖然依舊艱苦,但是他相信明年、後年會更好的。
這些幼崽們的生活,也會是更好的。
*
一節課上多少時間,全看祭司們的把握。
這會兒正到了吃飯的時間,白杬往門外看了一眼,沒有見到什麽獸人。
“阿杬哥哥,他們肯定還在學。”
白杬看著獸皮上自己剛剛邊講故事,邊摘出來的幾個簡單字。
“難不難?”
阿寧看了他一眼,迅速用爪爪在地上揮了幾下。
雖然大小不一,但是跟獸皮上的字相差無幾。
“不難。”
菇也動了動爪爪,他寫得很慢。一筆一劃都能看出他的鄭重。
“阿杬哥哥,這個念做人、這個念做……還有這個……”
白杬揉揉他們的腦袋。
“阿毛試試?”
阿毛縮爪爪,垂下耳朵:“阿毛不會。”
豆兒揭他老底:“阿毛哥哥剛剛打瞌睡,阿杬哥哥我會哦。”
白杬無奈一笑,他讓小狐狸們挨個寫了一遍。
雖然說寫不完全,但五個字裡面有一半是對的。
“咱們慢慢來。”
白杬看了一眼已經燃盡的火,抱上小崽子們往屋子裡去。再不吃飯就涼了。
*
大半天沒去看。
曜已經講到了半個月後要寫的字。
白杬皺眉。
又見獸人們好像反應良好,還在底下吭哧吭哧地寫。
正想著下課後問問,就聽見曜道:“你們又不是幼崽,這麽點的東西,應該很快就能學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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