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手快一步,護著他的額頭,輕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怎麽了?”
“地下有鹽。”
“地下?”
“嗯。地下。”丘陵地區多井鹽,只要打井下去,把地下的鹵水取出來煮,那一口井鹽可以管數年之久。
受益的獸人少則幾代,多則幾十代。
“那要挖坑嗎?”
“挖不出來。泥我們能挖,但是泥下面是石頭,有鹽的那一層更是在石頭下面。”
“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還不行。”
“那慢慢來。”
白杬眼中燃起熊熊火光:“不過在我有生之年,我絕對不會讓黑狼部落一直受製於這個東西。”
轉個頭,腦門蹭到曜濕乎乎的脖子。
白杬的暢想暫時結束。
“還抱?我都給你捂熱了,你看看你多少汗?”
曜托著白杬的後臀,站起來。
視線陡然升高,白杬手一把勾著他的脖頸:“抱我起來的時候提個醒兒,要是我沒抓穩摔了怎麽辦?”
“不會摔到阿杬的。”曜仰頭,下巴蹭了蹭白杬的胸口。
白杬伸手抵著他:“扎。”
他彎眼:“動不動就蹭,狗還是狼?”
曜也笑:“是狼。”
*
兩人往林子裡走,白杬斜斜地倚在曜的肩膀,路過養兔子的地兒時,低聲道:“怎麽感覺兔子又多了?”
“早上的時候,我教了會兒幼崽們打獵。”圍欄另一邊,響起山的聲音。
白杬:“棚子裡的兔子都放到這邊來養了?”
山:“沒有,這邊都是新抓的。”
林子裡的兔子活動空間比棚子裡的大些。
下面淺淺地鋪了一層碎磚碎瓦,周邊依舊是用石塊木棍攔起來的。
白杬看著裡面依舊左一個坑右一個洞,還有像補丁一樣四處塞洞的石頭。默默將臉埋在曜的身上。
“阿山叔,要不……”
“阿杬,我們不累的。”山立馬打斷白杬的話。
他坐起來,也看著那起碼十幾個被堵住的洞,憨笑著撓頭:“我們可以養。”
“沒說不養。阿山叔,我問你個問題。”
“阿杬說就是了。”
白杬湊近曜的耳朵,低聲:“放我下來。”
曜環住白杬的手臂緊了緊。
“快點。”白杬捏他耳垂。
曜矮身放下。
白杬摸了摸自己被曜的大爪子蓋了一會兒就濕漉漉的小腿,坐下。
一邊的天見狀,從獸皮上滾了一圈兒,毛毛蟲一樣挪到山的邊上。
“要不要叫圓和藍?”
“我們來了,來了。”圓和藍從山洞出來,腦袋上還頂著草帽。
白杬沉默一瞬。
他本來就想隨便問問的,現在得仔細想想再說了。
“咱們部落的動物是肯定要一直養下去的。”
“我希望咱們以後的生活,就像是我說的那樣,不需要天天出去捕獵,只在家種地養大荒獸就可以活下去。”
一聽不是讓他們不養了,幾個獸人都隱隱松了一口氣。
白杬淡笑:“咱們吃的肉多,大型的大荒牛、白羊以及大牙豬我都覺得可以繼續養。灰灰鳥我們養過,很麻煩,這個不適合。”
“但是其他的,我們都還沒有確定。”
“比如說這個喜歡鑽洞的兔子,要不要一直養?”
“阿杬,兔子肉好吃。”樹陡然在後頭出聲。
白杬嚇了一跳,回頭瞪他。
樹討好一笑,後面跟著一溜的獸人圍坐下來。“在山洞無聊,來看看你們在幹嘛。”
“所有獸人都無聊?”
連小狼崽子都被樹盤在手裡抱過來了。
“是,所有都無聊。”獸人們雙眼清澈,一點沒撒謊。
“行吧,咱們就一起商量,反正都是部落裡的事兒。”
丘問:“你們說到哪兒了?”
樹舉手:“說要不要一直把兔子養下去。”
“我覺得要!”
“我們也覺得要!”
白杬:“有沒有覺得不要的?”
看了一圈,沒一個獸人點頭。
樹影落在獸人們臉上,將他們那看著那籠中兔發著狼光的眼睛襯得透亮。
樹:“兔子好吃。”
球:“毛毛軟。”
樺:“生得多。”
山:“好養活。”
白杬:“兔子喜歡打洞,大規模養的話很臭,受驚了容易死,吃得多……”
“阿杬!”
“我們很會養的,這麽久了一個都沒死。”
“對對對,阿杬,我們也會幫忙的。”
白杬只是給他們提一個醒:“你們說的?”
“當然!”
“好。那忙起來的時候你們不能喊累。”
曜聽了他這話側頭,輕輕握住白杬已經恢復白皙的手繼續摩挲。也不插一句話。
“不會不會。”
白杬:“兔子要養。那雞呢?笨笨雞?”
“要!”
“對對對,要!”
“雞好吃,今天的笨笨雞都不夠吃。”
“明天去抓?”
“好,多抓點。”
白杬看出來了,他想著商量,可這群獸人們都是沒有過腦子,在瞎起哄。
反正只要好吃就可以養。完全沒考慮有沒有那個精力、能力去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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