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眉間的豎紋深了幾許,聲音蒼蒼:“白鳥獸人是大荒最多的獸人之一,他們有跟獸王城親近的,有不親近的。”
“雖說長得都一個樣,但算起來也沒多大關系。”
白杬輕歎一聲:“那看來是不能送過去了。”
落:“送去哪兒?”
球戳了戳摸到木桶邊的胖狼崽子的屁股,“他們都來部落這麽久了,你們都適應了,可他們還成天待在山洞了。”
“雖說部落有活兒他們也做,但這麽待下去也不是辦法。”
白杬點頭。
“是這樣。所以我原本想著把他們送到東邊的白鳥部落,現在看來……”
“怕是不行。”落接話。
他見狼崽子都趴在了木桶邊,撈了兩條小魚出來,放在了他跟前。
“那他們又不出來,哪怕是見一點陽光我也不至於這麽愁。”
落搖了搖頭。
“鳥族獸人將翅膀看得極為重要。”
“現在白鳥獸人的翅膀雖然在,但是用不了了。他們不願意出來也正常。”
“我記得白鳥部落裡有個傳統。”老獸人一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得有些冷肅。
“沒有翅膀的鳥獸人會被推下懸崖,或者是自己跳下懸崖,結束生命。”
白杬:“還能這樣?”
球杵著下巴,將又爬到魚兒身邊的狼崽子拉著尾巴往後拖回來。
“我好像聽說過,鳥部落裡流傳著個說法,鳥獸人飛不起就相當於死了。”
“是這樣子的。”
“只要一心往獸王城靠的部落,幾乎都會這樣。連獸王城裡翅膀受傷的黑鷹都會被從城牆上扔下來。”
白杬聽了惡寒,道:“他們只需要強壯的獸人。”
白杬看著爪子勾著魚往嘴裡送的狼崽子,立馬拎著後脖頸帶到懷裡。
摸著他下巴毛。
“我還以為是我們部落裡都是狼獸人,他們怕。”
落族長笑著指了指一旁路過的灰狼和貓。
貓小,巴掌大。
但是兩個爪子扯著灰狼的耳朵,威風凜凜地坐在狼的頭頂。
“你瞧,月亮草部落這麽弱小的獸人都能適應,他們就更能適應了。”
“何況黑狼部落這麽好,他們過來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怕。”
落知道白杬不是因為他們吃白飯就要將白鳥獸人趕出部落的性子,應該是想幫他們。
狼族祭司,一如既往的心懷良善。
他笑容柔和了不少,溫聲道:“等他們什麽時候接受了自己,什麽時候就敢出來了。”
“那可能還需要好久。”白杬肩膀一塌,沒精打采。
他擔心的是白鳥獸人們成天待在黑麻麻的山洞裡,本來身體就不好,萬一精神再出了毛病可就更不好了。
落目光落在小狼在身上,慈愛不已。
“阿杬,這樣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想都不敢想的了。”
他聲音輕得不能再輕。
“我們也是。”
白杬抱起小狼崽子,響亮地親了下腦門。“那我就放心了。”
“嗷~”被親的胖狼崽傻愣愣看著白杬。
“嗷嗚~”白杬笑著蹭了蹭毛毛,又叼住他小貝殼一樣還沒長大的耳朵。
他很榮幸,有落爺爺這句話。
白杬神氣地揚起下巴,舉起狼崽:“這才哪兒到哪兒,有你們在,部落以後會更好的。”
落點點頭,笑容滿面:“那我讓那些崽子們再努努力,多為部落裡做點事兒。”
“誒……可不行。”
“好不容易養得能跑了,得好徹底。”
“行,都挺阿杬的。”老獸人留下兩條小魚給狼崽子玩兒,見沒他事兒,便腳步輕快地走了。
白杬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山崖最邊緣的山洞。
門半掩著,看不清。
想到醫療隊的情況,白杬抱住小狼崽搖了搖。“還有得等啊。”
“嗷嗚嗚~”
球:“我還以為他們是怕我們才不怎麽出來呢。”
白杬手指卷著小狼尾巴:“我差不多也是這樣想的。”
“那阿杬……”球挪著,離得白杬近了些,“那他們是不是也算咱們部落的獸人?”
白杬沒忍住,盯著那漆黑的山洞。
沒看出個什麽,他氣餒地搖了搖頭。
“需要問過他們的意思。”
球:“那不就是部落裡已經承認他們了。”
白杬:“也不是這樣說。”
“他們不是狼族,親近的族人也不缺。咱們只是像月亮草部落的獸人一樣,暫且收留著。”
“醫療隊的獸人們現在在研究怎麽把獸人們的骨頭醫治好,治好了之後,難保人家不願意去他們自己的獸人部落。”
白杬將小狼崽子抓起來,往球的懷裡一塞。
“走了,天黑了,該睡覺了。”
球看了看自己懷裡亂拱的狼崽子,道:“你不是睡不著嘛,要不你帶回去跟你一起睡?”
怕白杬不答應,他很認真地補了一句:“確實抱著舒服。”
白杬立馬退後兩步。
“還是別了,我那個睡覺姿勢,我自己都怕。”
睡覺猶如翻跟鬥。
他現在每天早上起來,基本上是橫在床沿的。
也不知道之前曜是怎麽忍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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