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出現大祭司已經是千百年前。這一次,不能再讓大祭司死於其他獸人的手下。
就是拚了一條命,他們也會好好保護大祭司。
*
灰狼部落的獸人們一天隻吃一頓飯。
快到中午的時候,獸人們將裝著自己全身家當的獸皮袋打開。
裡面的東西不多。有幾塊獸皮以及石刀,剩下的就是吃的。
不過不是黑狼部落常出遠門吃的肉干,而是植物根莖。
澱粉充足,吃起來微甜。
白杬打了個哈欠,乖巧地被曜放在獸皮墊子上。他下意識踩了踩墊子,隨後將下巴擱在自己的爪子上。
“給,最大的。”
白杬眨眨眼,看著眼前洗乾淨後露出本來顏色的……土豆?
見他似乎有興趣,灰狼獸人們慢慢地挪過來,將紅皮土豆放在了他的跟前。
白杬爪子撥了撥。
剛要開口,面前一個接著一個的紅皮土豆被放過來。頃刻,面前就成了一座土豆山。
樹屁顛屁顛地湊在白杬的身前,看著他面前的東西眼饞。
“阿杬,這個能吃嗎?”
白杬見樹滿臉的興趣,忽然想起東荒那邊沒有這個東西。
“你有沒有覺得他長得有點像黑石頭草?”
老族長笑呵呵:“這是紅石頭草。”
白杬爪子一頓。
這名字取得不說一模一樣,也相差無幾。
白杬將土豆往外推了推:“你們吃,我們吃飽了的。”
獸人們拍了拍自己的獸皮,瘦得凹陷的臉頰上有了笑意。“還有,還有。”
灰狼獸人們幾乎每天都在饑餓中度過。這些東西遠不夠他們填飽肚子,只是能維持生命而已。
吃多點吃少點,沒多少大影響。
白杬見他們如此,扒拉一個到身前,嘗試著啃了一下。
果真,土豆。
白杬“哢嚓哢嚓”兩口吃完,再抬起頭,面前已經有獸人在倒獸皮袋了。
灰狼們餓,所以動作溫吞。
悄無聲息的,白杬沒有注意到。
他無奈:“你們自己吃。我真的吃飽了。”
見他如此,灰狼獸人們點點頭。
又收斂了那股精氣神,回到自己位置,目光發直地看著一個地方,機械地往肚子裡塞東西。
白杬輕歎一聲。
這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
“可以生火嗎?”
曜搖頭:“這是草原,容易引起注意。”
“那樹,之後遠離了這邊,給他們煮湯喝。記住,不能讓他們吃多了,會肚子疼。”
“包在我身上!”樹拍了拍胸口。
中午,黑狼獸人帶著幾個紅狐獸人又出去了。
他們悄悄在附近搜羅,看看有沒有其他遺漏的獸人。順便打探情況。
晚間回來。
大部分不能走的獸人們已經坐在拉車上的獸人們。
飛走到車隊前曜的身邊,道:“沒看到白狼獸人的蹤跡。”
前頭的拉車坐著幾個族長。
他們一聽,道:“白狼獸人離我們很遠很遠,有東荒那麽遠。”
曜:“你們部落跟他們還有聯系嗎?”
“好多年前有,現在沒有了。”老獸人遺憾地搖搖頭。
樹跑上來追問:“他們住哪兒,過得怎麽樣?”
“他們啊……”老獸人的目光變得悠遠,“他們藏在山巔的雪裡,日子也難,不過比我們好一點。”
那就是暫時沒有什麽危險。
曜攏了攏身前吊著的白杬,轉頭道:“出發。”
離開草原的速度必然是很快的,起碼這一個晚上,獸人們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適合躲避的地方。離這裡越遠越好。
星光寥落,月亮藏在雲層。
壓彎了的草叢會顯示他們離開的方向,但是只要幾天的時間不被發現,這些痕跡就會被雜草重新掩埋。
一路往東。
白杬窩在曜的身上,腦門上是他灼熱的呼吸。
數不清的植物迅速在身前掠過,恍惚間,白杬好像又回到了當初被曜叼著後脖頸在雪地裡奔跑的時候。
……
清晨,濃重的白霧籠罩著山林。
獸人們藏進了大山之中,快速打獵吃飯,吃完後便呼呼大睡。
身心緊繃了一晚,灰狼獸人們也在獸皮袋裡熟睡了。
白杬掃了眼四周,滿眼的樹。放他自己在其中,他是怎麽也找不到路的。
吃完休息一會兒,繼續趕路。
又一個白天過去。
將獸人們徹底送離了這個他們曾今有過蹤跡的地方,獸人們才敢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的時候,吃飽喝足,該分開了。
曜看著樹以及飛:“你們先帶著獸人們往回走,速度要快。”
“記住,在沒有進入東荒之前,不要停。”
“那你們?”
曜輕輕摸著白杬的毛毛:“獸王城。”
幾句話交代清楚,曜將白杬往樹的懷裡一塞。立馬領著獸人們往獸王城的方向跑。
白杬:“曜!”
他震驚地看著迅速消失在叢林的身影,掙扎著要從樹的手上下來。
樹抱著他的手一緊。狠心道:“走!”
兩方的距離越來越遠,白杬知道,以他的小短腿兒再追上去已經是不可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