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學到的總會用上。
白杬笑著搖搖頭, 默默將這本自己翻了十幾遍的書的內容寫下。
*
下大雨的時候, 天空總是昏暗的。
白杬默寫了一半,捏著眉心, 手肘撐著木樁子上。
“阿杬, 眼睛怎麽了?我看看。”
手被拿下來,白杬整個被籠在曜的身前。
他無奈地看著臉色不怎麽好的大黑狼, “沒什麽事兒, 就是看東西看久了。”
“那就休息一會兒。”
耳朵被呼吸吹得癢癢, 白杬往後靠在曜的胸膛, 側耳在他肩膀蹭蹭。
“你忙完了?”
“忙完了。”
白杬仰頭, 眼睛一直閉著。
外面大雨傾盆,聲音雜亂無序,聽得人很想掀開獸皮毯子進去睡一覺。
閉眼久了,白杬迷迷糊糊歪頭。
才發現抱著自己的這個人已經好久沒有動靜了。
他半睜眼,見曜看他寫的東西看得入神,問:“看得懂?”
曜下巴搭在白杬的肩膀,像個大熊娃娃掛在他的身上。
懶聲道:“看不懂,但是就是想看。”
“看不懂就對了。”
白杬點了點獸皮上的軍事思想幾個大字,跟曜道:“我打算冬天的時候,教獸人們這個。”
曜眸中映照出白杬小小的身影,白白淨淨,眉眼間皆是自信。
“這是什麽?”
“軍事思想,你別告訴我這幾個字你不認識。”
曜看著滿身意氣的青年,眯了眯眼。
手圈在他的腰上,像圈領地一樣,將他整個抱入懷裡。
見那雙眼睛裡藏著催促。
曜鼻尖貼著白杬的臉,道:“那阿杬能不能先給我講講?”
“當然!”白杬笑著道。
“據我觀察,獸人們打架,習慣性地都是偷襲或者直接正面對上去打。”
“這樣劃不來。”白杬像個老學究一樣慢悠悠地晃動他的腦袋。
“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能不能打得贏,要看五個方面:‘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道,籠統來講,放獸王城就是獸王的意志與他手下那些獸人的意志統一。放在我們部落,那便是部落的意志與戰鬥獸人們的意志統一。”
“天,也就是時間,早晚、季節、氣候,比方說這赤壁之戰……”
曜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白杬說這些話也沒多少顧忌。
在他看來,自家部落的領頭人多了解一下華夏那些時代發展中的各個著名經典,對自己部落是百利無一害的。
當然,冷兵器可以講一講。但是那些什麽大炮、飛機之類的,還不是時候。
掰扯著將《孫子兵法》的思想與部落的情況結合了一下,又拿語言加工後的著名戰役給曜距舉例。
徹底讓自家獸人理解,並記住這兵法的重要性之後。
白杬已經是喉嚨冒煙。
軟在曜的身上的時候,白杬口渴地張了張嘴巴,般掀開眼皮看著身邊神采奕奕的黑狼獸人。
果然,好鬥的獸人對這個輕易就能提起興趣。
白杬起身出去喝了水,又回來打算給他再將幾個。
沒辦法,自家的獸人得自己衝著。
白杬清了清嗓子,剛準備開口。臉上一軟。
“大白天的,親我幹嘛?”
話落,嘴角又溫溫熱熱的。
不管是什麽,不可否認,白杬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他嘴角翹了翹,又壓下去。
他起身坐在曜的對面,板著臉道:“山洞裡可以,在外面的時候不可以。尤其是白天,記住了沒?”
“什麽可以?”曜灰色的眼睛像暈開的水墨,誘引傻愣愣的小白狼。
“親我。”
“好啊。”
低低的笑聲落在耳邊,白杬被堵住嘴的時候,後知後覺自己中了這大黑狼的圈套。
“狡……花唔。”
本來就困了,注意力難得集中。被奪了氧氣之後,腦子都是暈乎乎的。
白杬混沌,被攬著腰又掙脫不開,乾脆閉著眼睛縱容自己沉淪。
快睡著的時候,耳垂一疼。
白杬一個激靈,怒而瞪著作怪的人。
暗沉的山洞裡,灰眸亮亮的。
冷眸化雪,柔和成水。
曜貼蹭著白杬的臉,尾音雀躍:“阿杬,謝謝你。”
白杬惱了。
他捧著他的臉,重重地親回去。“謝什麽謝,你當我什麽人?”
“狼祭司,曜的伴侶。”
白杬重重地咬了他下巴一口,看著有點深的牙印,又後悔地摩挲幾下。
“別跟我說什麽謝謝,顯得我像個外人。”
曜眸光繾綣,笑意深深。“好,聽阿杬的。”
白杬:“記住就行。”
“還有。”白杬手指點了點曜的胸口。
“我這也不是給你講故事哄你玩兒。”
“你是部落的族長,且咱們現在面臨可能打仗的問題,這些已經是我目前能提供的有用的東西了。”
曜攏住他的手,認真道:“我知道。”
白杬摸著下巴,思考了會兒。
他看著獸皮上還沒有整理好的草稿,道:“這樣,過幾天我整理好了,每天晚上我先跟你講。”
“然後你再動動你聰明的腦瓜子,給獸人們講。順便在找熟悉獸王城的獸人們研究一下那邊的獸人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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