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獸王城將他們的大祭司殺死之後, 狼獸人便走向了沒落。
黑狼被趕出西荒, 灰狼盤踞南邊,白狼遷往更遠的西邊。
狼族分散,元氣大傷。
而時隔多年, 再一次聽到從黑狼口中說出的狼族祭司。這自然是在獸神的認可下,能組織整個狼族的大祭司。
這樣的存在, 比說再多的廢話都有用。
*
白杬懵懵地看著自己的爪子放在老獸人的手裡。
這樣一對比,自己的爪子與老獸人的手差不多大,也不算小了。
他友好地踩了踩。
他是祭司不錯,但也不至於這麽激動。
老獸人這樣子不免又讓白杬想起自己當初醒來的時候, 黑狼獸人們嗷嗷哭的樣子。
難道……灰狼不落也好多年沒有祭司了?
接下來, 老獸人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想。
“幾百年了,灰狼都幾百年沒有祭司出現了。”老獸人的聲音恍惚。
白杬急忙在他的手心踩了踩。“沒事沒事, 遲早都有的。”
年紀大了, 情緒可不能太激動了。
低低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徐徐的,像織了一層紗網, 溫柔地將白杬籠罩。
他從中聽出了寵溺, 有點像大家長看待自家孩子的那種溫暖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後頭的獸人們。
剛剛還癱坐在地的獸人們都乖巧地坐直了。
坐不直的獸人則手擱在身前, 撐住自己的身體, 像狼形那樣蹲坐。
沒多少神采的眼睛此刻都執著地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白杬衝著他們笑了笑。
犬牙尖尖, 毛毛蓬松,圓眼清亮。看著人像撒嬌似的,尤為可愛。
曜低頭,盯著小白狼的灰耳朵。
他輕輕戳了戳,再抱著重新直起身子:“狼部落本就是一體的,去東荒吧。”
老獸人熱淚盈眶,他看著白杬,最後顫著聲音道:“好。”
身後的獸人疲乏地撐起身子。
他們像缺水的秧苗,無精打采。不算粗壯的腿支撐著身體,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但是仔細聽,聲音裡有了一抹生氣。
“那我們去收拾東西。”
“去吧,帶不走的就不帶了。”老族長哽咽道。
白杬屁股墩被曜托著,側身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湊近曜,鼻尖挨著他的鼻尖,圓眼藏著疑惑。
“嗷?”為什麽他們又願意跟我們走了?
曜偏頭,讓冰涼的鼻尖落在自己臉側。
他輕聲道:“因為阿杬。”
阿杬現在還小,並沒有深切體會到狼族大祭司對於狼獸人來說是怎麽樣的分量。
比起族長,祭司才是狼部落凝結在在一起的關鍵。
是信仰,也是希望。
*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獸人們盡了力,也如蝸牛般移動得緩慢。
等他們走完了,老獸人緊張地來到白杬的身前。
他雙手交握,神情不如剛剛的自在。
“大祭司。”
“可不可以……告訴其他的……”
白杬彎眼笑得像一個聽話的小輩。
“阿爺,你叫我阿杬就行。其他的灰狼都要帶走的。”
“好!好。”老獸人笑著,雙手卻握得很緊。
他勉強克制住自己的激動,搓了搓衣擺,踱步往外:“我、我去叫他們。”
曜:“不用,我們去。”
暗:“明天之前,收拾好東西。肚子吃飽。”
老獸人遲疑:“食物只有那麽多,吃完了後面就……”
白杬緩聲道:“吃個七八分飽就行,太餓了吃多了容易吃壞肚子。”
老獸人頓時眉開眼笑:“好。”
雖然到時候是跟他們一起走,但是他也不想給這幾個年輕的獸人增加負擔。
現在雨停了,他們還有事兒,得走了。
跟老獸人招呼一聲,曜幾個避開其他的獸人,悄悄離開。
“族長爺爺,祭司走了。”小獸人拉著老族長的獸皮衣擺,不舍地望著已經空了的門前。
他就奇怪,為什麽看到那頭狼的時候那麽親切。
原來是祭司。
他聽過很多關於大祭司的傳說,但是從來沒有見過狼部落裡的祭司。
原來祭司是這樣的……
好、好溫柔啊。
“小阿十,快去收拾你和你阿爺的東西。”
“好!”
*
一路謹慎,四個獸人回到了其他獸人藏身的山洞裡。
這會兒獸人們已經吃起來了。
“回來了。”樹立馬將手裡的烤雞遞過去給白杬。
曜幫白杬接過,單手給他舉著。
樹急吼吼問:“怎麽樣,那邊有沒有危險?”
暗搖頭:“沒有。”
“具體說說?”樹蹲在暗的身邊,一臉好奇。
暗回憶了半晌,蹦出倆字兒:“太弱。”
樹臉上的表情立馬垮了:“就不該問你。”
曜盯著白杬吃肉,道:“準備一下,我們要繼續往西邊去。”
樹:“不是找到了嗎?”
曜:“西邊還有,先去把西邊的接過來。”
樹點頭:“行。對了,這周圍我們看過來,連能吃的紅鳥都少得很。也沒見著其他部落的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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