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色不同,長相也不一樣。
而男人似乎也察覺了他們的視線,不悅地將人往自己懷裡壓了一下,隔絕所有探究的目光,語氣冷硬,還帶著點恰到好處的不耐煩:“看夠了嗎?”
“抱歉,”拍賣行的客人千奇百怪,忌諱的事情也各不相同,哪怕對方看著面生,刀疤臉也不敢得罪人,忙不迭地收回視線,咳了一聲,賠著笑:“先生,是這樣的,我們正在……”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轟鳴打斷。
飛行器停在巷口的時候掀起了些許塵埃,接著那位貴賓乾脆用大衣把懷裡的人裹了個嚴實,而後打橫抱起,大步登上了飛行器。
角度的原因,幾個打手並沒有看見,貴賓把人抱起來時,一縷銀色的發絲自他手邊無聲地滑落。
倒是有一個人似乎發現了對方沒有穿鞋。
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那位貴賓偏了偏頭,向他們示意了集市外的一個方向。
尚未成型的懷疑就這樣被打斷.
飛行器有驚無險地駛離了現場。
第2章
昏昏沉沉間,小臂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是針頭刺破皮膚的疼痛。
疼痛讓鬱白意識逐漸回籠,神經也緊繃了起來。
眼皮卻依舊很沉重,過了不知多久,他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依舊有些模糊,卻不難分辨出他現在正躺在一個大大的房間裡;左側小臂刺痛的地方正插著針頭,視線上移,鬱白看見床頭高高掛著一袋點滴。
透明的液體正無聲地順著細細的管子流進他的身體。
這一幕瞬間激活了許多不好的回憶,幾乎是條件反射,鬱白就想拔開針頭。
也就是在這時,他才意識到空著的右手被一個金屬圈固定在了床的另一側,隨著他的動作,限制他行動的金屬鏈發出了幾聲輕響。
咬了一下舌尖,鬱白坐了起來。
空氣裡殘留著一絲熟悉的精神波動,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塔爾星,但鬱白可以確定,這是小巷裡遇到的那個男人的房間。
暫時是安全的……
想到這裡,小人魚抬眼,一道透明的波動就這樣以他為中心極為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輕輕巧巧,悄無聲息。
周圍的地形也隨著精神力的擴散逐漸在鬱白腦海裡形成一幅完整的圖像。
臨近午夜,四周非常安靜。
他所在的房間是個套間,現在套間裡只有他自己,而門外的走廊上,剛剛有兩個機器人和一輛推車經過。
小心地檢查了一圈,暫時沒有發現威脅後,鬱白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松。
而就在他準備撤回精神力的那一刻,走廊盡頭的金屬門突然向兩側滑開。
“確定信號在這裡?”刀疤臉皺起眉毛,“從這兒往上可都是高級貴賓的房間。”
“是這個方向。”他身邊的人手上拿著的收信器,屏幕上此時正閃著微弱的綠光,“只是……這裡的信號屏蔽器太多了,無法精確定位他在幾樓。”
“拍賣就快開始了,搜查的事情還要請示老板……”
因為及時撤回了精神力,後面的話鬱白沒聽清。
其實聽到的部分他也並沒有完全聽懂。
前世,他就有意想學會人類的語言,只可惜看管他的人似乎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目的,生出這個想法沒多久後,那些人就再也不當著他的面進行語言交流了。
況且剛剛強行使用精神力讓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腦又暈了一下,所以鬱白也就零星捕捉到了幾個詞:
拍賣,信號,屏蔽,定位,搜查
這幾個他還是聽得懂的。
右手還被銬在一邊,鬱白低了低頭,觀察了一下手銬的結構。
接著他拿起一旁剛剛拔下來的針頭,兩隻手稍稍用力,把針頭掰出一個弧度。
然後他把一頭對準了金屬手銬的某一個縫隙,輕輕向前一推,然後迅速轉動了幾圈。
隨著一陣細微的滋啦聲,手銬就這樣被打開了。
隨後,纖長白皙的手指熟練地按向手腕,肩膀,胸骨,腹部,腳踝……
鬱白耐心地把曾經被注射過追蹤器的地方摸了個遍,最終在自己最後一塊頸椎上方摸到了那塊難以察覺的小小凸起。
找到了追蹤器,小人魚從床上下來,扶著牆走到了房間外。
套間的裝潢並不複雜,裡面是臥室,外面放著餐桌。
環顧了一下四周,鬱白從桌上拿起一把小餐刀,在頸後不易察覺的凸起上比劃了一下。
沒有其他趁手的工具了,他咬了咬牙,用力劃開了那一小塊皮膚。
餐刀並不鋒利,所以切口也並不整齊。
鮮血立刻順著傷口流了出來,就這樣在瓷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殷紅痕跡。
劇烈的疼痛如影隨形,鬱白緊咬牙關,努力調整呼吸,指尖都有些泛白。
一層薄薄的水霧無聲地蓄在了眼底,但哪怕痛的快要開始渾身顫抖,也不見那雙眼裡有絲毫動搖。
不多時,還沾著血的追蹤器被攥在手心。
餐刀掉在地毯上時隻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悶響。
忍過最強烈的那波疼痛,小人魚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裝置,側頭看了一眼。
門邊放著一面穿衣鏡,鏡子裡他的銀色長發被黑色短發替代,五官也與他原本的容貌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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