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凶名在外的元帥此前一直不近女色,與其他上流名貴桃色緋聞漫天飛呈鮮明的對比。
哪怕有異性衝著元帥的顏值大膽示愛,也一律都被冷冷地漠視了。
他們戰無不勝的元帥仿佛腦子裡只有機甲和戰鬥。
所以聯姻的風聲一出,引起了廣大人民群眾熱烈的討論。
這個話題應該還在星網的娛樂版面上掛著呢。
但就在這時,元帥府一大清早就找上他們美容院作加急預約,只為了給眼前的少年剪個頭髮……
造型師眨眨眼,操縱著儀器精準地截斷那銀色的長發。
少年的發質很好,染成這個顏色還能護理得如此柔軟順滑,比許多經常來護理的名人明星都要好,應該是下了不少心思吧?
他更加確定眼前的人可能就是某名門的小少爺了。
正當他胡思亂想時,坐在一旁的傅臨淵忽地出聲,聲線微沉,語氣冷硬:“聽說貴店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會讓杜克預約這家理發店也是因為聽說他們在保護客人隱私上做得很到位,剪下來的頭髮會就地銷毀。
傅臨淵這麽問其實沒有別的意思。
就是想確認一下他們確實不會留下小人魚的任何樣本。
鬱白不是人類,要隱藏他的身份,就不能讓類似頭髮這種樣本外流。
但這話聽在造型師的耳朵裡,又多了另一層意思。
元帥仿佛已經洞察了他剛剛的想法,正以這種方式警告他不要多嘴。
所以他忙不迭地解釋道:“是的是的,我們美容院長期為許多名人明星提供服務,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保密工作必須做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傅臨淵嗯了一聲,沒再說話,注意力轉回了面前的智腦上。
沒過幾分鍾,鬱白就感覺到頭好像變得輕了些。
男人還單手限制著小人魚的手腕,讓他不能隨便亂動,所以他也只能用余光去觀察。
那些落下去的頭髮會被四周的小孔輕輕吸進去,經過透明的管道,被切碎,再被投入一種透明的溶液裡。
然後頭髮就消失了。
盛放溶液的器皿有點像是以前天天在實驗室裡看到的那些瓶瓶罐罐。
鬱白對那些東西有點抵觸,所以觀察了一會兒後就失去了興趣,轉而開始觀察美容室的四周。
然後一眼相中了擺在門口小台子上的一盆植物。
準確地來說,是相中了上面掛著的一個裝飾小鈴鐺。
亮晶晶的,想要。
…
只是剪頭髮而已,不一會兒,造型師就關閉了美容儀,示意兩位客人服務已經結束。
然後他特意把鏡子放到了鬱白面前:“請問您對這個髮型還滿……”
意字還沒出口,就見少年對鏡子完全似乎沒有興趣,徑直走向了門口。
於是造型師又下意識看向傅臨淵。
哪料後者也沒有回答的意思,跟在少年身後起身,似乎就準備這樣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造型師:……啊這。
不過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走到門口的傅臨淵忽然停下腳步,側頭:“鈴鐺的錢晚點會打給你們。”
造型師:“……啊?”
什麽鈴鐺?
只不過不等他再追問,元帥已經跟著少年的腳步離開了。
…
把鈴鐺系在紙鶴的脖子上,輕輕一晃,亮晶晶的小圓球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鬱白看著小紙鶴,有點走神。
他想起來上輩子第一次見到的傅臨淵了。
那時候他被關進了新的房間,腰後被植入了倒刺,已經無法自由遊動,平時只能側著臥在水箱裡。
實驗室裡二十四小時都亮著冷冰冰的白熾燈。
這裡三面都是牆,剩下的一面是水箱,而唯有水
箱最頂部,才有一個長寬都不過巴掌大的小窗口。
每天傍晚,自由的光線會短暫地從那個小口在水箱裡稍作停留。
在光線經過的第七次,在其他穿著白大褂的人類都離開這個房間後,有一個白大褂進入了這裡。
一開始,來人好像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水箱。
憑借著貼在水箱底部的耳朵,鬱白可以聽出來對方繞著外面的桌子走了一圈,在某處停了半分鍾,然後才緩步走向自己。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自由的光線投射時進來。
小人魚難得感受到了一絲好奇,於是用兩隻手撐起上半身,向外看去。
隔著無色的水和乾淨的玻璃,小人魚直直地撞上了傅臨淵的視線。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與深空的顏色如此接近的眼睛。
他有點想不起來他們對視了多久。
可以肯定的是,鬱白很快對玻璃外的人類失去了興趣。
反正應該和切開他的那些差不多。
但他的時間很寶貴,自由的光不會停留太久,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水箱裡的小人魚又趴回了水箱底部。
細瘦的指尖留戀地戳著地上那一小塊光斑,像是想要留下什麽。
沒一會兒,夕陽就再次消失,昭示著又一天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觀察光斑的活動被打斷,還是剛剛支起身子時動作還是大了點,在只剩下冰冷白光的水箱裡,鬱白隻覺得脊柱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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