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那樣真實的窒息感還是讓鬱白推開摟著自己的手,忙不迭地坐了起來。
“呼……呼……”
他努力調整著呼吸,卻還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啪——”
床頭的燈被按亮。
傅臨淵跟著坐了起來,大手撫上他的脊背:“……怎麽了?”
暖黃的光隨著他的問話溢滿了整個房間,驅趕了黑暗。
急促的呼吸隨著安撫的動作一點一點平穩下來。
揉揉眼睛,鬱白低著頭,扎進傅臨淵懷裡,聲音有點悶:“……做噩夢了。”
傅臨淵哦了一聲,收緊臂彎,卻沒有問對方夢的內容,而是問道:“那要不要喝點溫水?”
他比誰都更清楚,夢魘會讓人失去分享的欲望。
聞言,鬱白搖搖頭,手指攥緊了傅臨淵身上的睡衣:“不要。”
男人嗯了一聲,也沒再多問,只是手上依舊不緊不慢地幫對方順著氣。
他沒有說話,鬱白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怕,我在。
感受著身前熟悉的溫度,小人魚又用力在對方胸前蹭了蹭,才抬頭:“傅臨淵?”
“怎麽了?”
“你會……”
然後他猶豫了。
男人只是很有耐心地又“嗯?”了一聲。
睫羽輕顫,鬱白想了想,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男人似乎笑了一聲,笑聲帶著胸腔的震顫輕輕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會。”
他感受到對方輕輕親了親他的額頭。
“我會一直陪著你。”
“睡吧。”
第97章
杜克總覺得今天辦公室的氣氛有些不一樣。
就像是持續多日的陰霾終於消散, 軍部大樓難得迎來了一絲好天氣。
可是……
他揉著有些酸痛的脖子,從堆成小山的文件裡抬頭,瞟了一眼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空。
好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報告!”
敲門聲將杜克短暫走神的思緒拉了回來。
“進——”
進來的士兵手裡依舊托著一大箱密封的資料:“副官, 這是最後一組了。”
杜克嗯了一聲, 歎了口氣, 示意對方桌上唯一剩下的那一小塊空位:“放那兒吧。”
這是最後一組沒有被錄入資料庫的加密報告。
如果這裡也沒有沈近善的資料……
再次歎了口氣, 杜克在資料箱的智能鎖上輸入了長長的一串密碼。
其實他是有些疑惑的,按理說,就算沈之初現在叛逃了, 軍部的系統裡也還是保留了沈之初當初入伍的資料。
但在同一個系統裡,卻完全找不到他哥哥沈近善的任何資料。
杜克越找越覺得奇怪。
他家的關系以前和沈家很好,沈近善之前也沒少立軍功, 光是勳章就拿到過兩三塊,年少時他還和沈之初拿著那些勳章玩過呢,怎麽系統裡就查無此人了呢?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的權限不夠,於是端著智腦去找了他們元帥。
元帥在資料庫的權限確實要更高一些。
但看著屏幕上猩紅的‘已銷毀’三個大字,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有人把沈近善的所有資料都永久銷毀了。
而如果想查到究竟是誰下的銷毀命令, 那麽元帥的權限也不夠了。
傅臨淵當時皺了皺眉, 讓他把銷毀文件的編號拷貝了一份給他。
隨後元帥就進宮了。
具體去幹了什麽杜克也不知道, 不過元帥從皇宮回來後,就把他帶到了大樓裡他從未踏足過的一層樓中,指著一屋子的資料箱, 道:“從這裡把和沈近善相關的找出來。”
杜克一開始還是在資料房裡蹲在地上找的, 只不過後來找的腰酸背痛, 所以還是叫了幾個小兵把資料送到自己的辦公室。
眼下,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整天,而他還剩下三個箱子沒有看。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 杜克認命地開始翻自己剛剛打開的箱子。
哪怕回去睡了一覺也緩解不了查資料的疲憊啊。
一時間,他周圍只剩下紙張摩擦的細微聲響。
自從軍部的資料庫五年前徹底智能化了之後,杜克幾乎就再也沒見過需要存入紙質文檔的資料。
沉甸甸的文件夾落在手上很有分量,杜克就又這樣翻了幾分鍾。
而後他翻資料的動作一停。
夾在中間的那份資料袋上雖然沒有標明日期,但右下角一行熟悉的編碼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沈近善的入伍編號。
忙活了一整天的打工人喜上眉梢,拎出那個資料袋就往樓上跑。
“1736096439……1736096439……”
元帥辦公室裡,鬱白趴在沙發上,扒拉著堆了一地的文件袋,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那一串編碼。
翻完這一打,他坐起來,然後彎腰把剛翻過的那一摞撥開,拉了一摞新的過來。
傅臨淵說,那串長長的編碼是沈近善的入伍編號。
杜克在吃早飯的時候跟他大概姐是過,沈之初是他曾經的好朋友,而沈近善是沈之初的哥哥,曾經是一名優秀的軍人。
雖然杜克只是草草提了沈之初一句,但鬱白還是感受到了,杜克的情緒在說到這個人的時候明顯地下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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