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正屋白天根本不能留客人，一屋子的尿騷味和屎臭味。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江渤才真正認清了誰是對他好的人。

　　他以往的活全部是小白在做，小白晚上乾活回來，還得處理他因為生活不能自理留下的汙垢，換床單，擦洗身體，給他按摩開始有點萎縮跡象的肌肉。

　　江渤很傷心，每次看到他都會掉眼淚，小白什麽都不知道，也只會跟著紅眼圈，一個勁的表示大伯不哭，小白會給您養老送終。

　　而衛淮一直看在眼裡，卻從來不管江家的閑事兒，他隻緊盯著王春花母女，不讓他們欺負小白就行。

　　至於小白要盡孝道，那是他的事，也是應該的。

　　王春花母女看在錢的份上，確實也對小白‘好’了許多，雖然仍然會指使他乾活，但也沒敢再像以前那樣欺負他。

　　她們倒是想和衛淮搞好關系，可惜衛淮一直柴米油鹽不進，母女倆心裡著急，瘋狂等待生米煮成熟飯的時機到來。

　　他們在等，小白也在等。

　　等這個能將王家母女一網打盡的機會。

　　誰是狼，誰是羊，還為時過早了！

　　秋收之後，生產隊的工作漸漸少了下來，天氣越來越冷，很快就下起了雪，小白和衛淮也閑了下來。

　　當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閑。

　　小白依然到處跑，有時候去幫吳老頭乾木工，天氣太冷的時候就在吳老頭家拆家電再自己嘗試著組裝。

　　衛淮發現他非常有天賦，竟然能將拆的四分五裂的家電再次完整的組裝起來。

　　為了研究小白是不是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他還專門又去了幾次黑市。

　　這次不買成品了，就買二手的零件回來讓小白組裝。

　　比起成品，二手零件價格非常便宜，而衛淮將他組裝好的家電再次拉到黑市，竟然賣出了高價。

　　有了這門手藝，小白忽然就變成了賺錢小能手，之前在他身上花的錢，沒多久小白就全部賺回來了，還存下了一百多。

　　擔心王春花母女知道以後會惦記上小白的手藝，衛淮勒令他不準往外說他會組裝家電的事。

　　以前的衛淮，在城裡過的生活就是度日如年。

　　來到鄉下以後，卻總是覺得時間過的太快，日子過的忙碌而充實。

　　小白會帶著他進山採山珍，也會帶著他去捉兔子，抓山雞，吳大叔家後面的深山老林，完全變成了兩人的約會地。

　　沒事兒乾的時候，兩人總往深山老林跑。

　　山裡還有個小木屋，是很多年前打獵的獵人留下的，偶爾小白他們也會在那過夜。

　　小木屋成了兩人的秘密小屋，裡面的東西竟絲毫不比江家的東西少，甚至更多。

　　白天，小白會帶他在山裡亂逛，興致來了還會將他壓在各種地方亂來一通。

　　夜晚，兩人就待在小木屋，裹著毛毯喝著熱茶聊天，或者乾那事兒。

　　每次第二天回到江家，江家母女總是會很奇怪，為什麽衛淮的聲音這麽沙啞，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一眨眼，就到了年三十。

　　這是衛淮在鄉下過的第一個年。

　　如果沒有意外，也將會是最後一個年。

　　年三十，最忌諱的就是和人有口舌之爭。

　　但一大早的，衛淮就和王春花起了爭端。

　　原因無他，王春花自己想吃野兔，就指使小白去山裡抓。

　　雪下的厚，今天若是進山，小白肯定沒辦法趕回來吃年夜飯，只能待在山裡。

　　“你想吃，你自己去抓，別指使他。”

　　衛淮冷著臉訓斥。

　　“我要是有本事抓，還要他幹什麽，家裡一窮二白的，他不去抓兔子，那我們年夜飯吃啥！”

　　王春花理所當然道。

　　“那你們就吃空氣吧。”

　　衛淮冷笑一聲，拽著小白就要走。

　　“大伯怎麽辦？”

　　小白淚眼婆娑問道。

　　衛淮捏捏他的臉頰，二話不說回屋，他居高臨下看著枯瘦如柴的江渤。

　　“你也聽到了，你那婆娘不做人，我們現在要去吳老頭家過年，去不去。”

　　江渤竟然沒有任何猶豫，點頭了。

　　後者露出滿意的笑，將他背上，三人在王春花的罵娘聲中走出了家。

　　天氣很冷，可離開了那個家的三人，竟是覺得，空氣從沒這麽新鮮過！

　　王春花母女是怎麽過年的，不得而知，反正三人在吳老頭家，過了一個非常充實的年。

　　年後的幾天，他們依然選擇了待在吳老頭家。

　　反而是王春花母女自己過不下去了，舔著臉來求江渤他們回去。

　　江渤本是拒絕回去的，可王春花又哭又嚎，一副要痛改前非的模樣。

　　終究做了這麽幾十年夫妻，心軟的江渤還是答應了回去。

　　他以為對方真的會改，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一個人真的這麽容易變好，世上就不會有這麽多惡人了。

　　期待和信任，一點一點被打破。

　　信用一旦成為負數，就很難再回正。

　　哀莫大於心死，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累計起來的。

　　第410章 鄉下小傻子VS冷漠糙漢知青37

　　春節一過，全國恢復高考的傳聞傳開了。

　　學校重新開放，有不少知青通過了考試，一邊在學校支教，一邊在準備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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