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些已經在鄉下結婚生子的知青們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回到家鄉。
隨著希望的到來,也有不少人產生了恐慌。
怕知青們拋棄現在的家庭,更怕他們一去不複返。
同樣的擔憂,王家母女也有。
半年過去了,眼看著衛淮和小傻子感情越來越好,跟親兄弟似的,她們卻半點沒和衛淮親近起來。
如今要取消知青下鄉,衛淮肯定要回大城市,他們怎麽辦!
無論如何,她們都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衛淮。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們終於等到了機會。
先前吳老頭幫忙打家具的強子大婚,宴請了整個村子的人去吃酒。
農村開宴,基本都是從早上吃到晚上,酒量再好的漢子,也得醉倒在酒席上。
這麽重要的日子,偏偏小白卻不在。
原因是前些日子,吳老頭給他們介紹了隔壁村的一個老草醫,對方治療半邊癱有一手。
江渤臥床半年了,情況一直沒有好轉,小白擔憂大白,最終還是把老郎中給請來了。
看完病後,老郎中也表示能治,就是缺些藥材,但他年紀大了,進不了山。
最終任務還是落到了小白頭上,讓他拿著那些藥材進山去找相似的帶回來給草醫辨別。
小白進山已經兩天了,一直沒回來。
而衛淮因為生產隊的工作,沒能一起去。
為了避嫌,小白一離開,他就去了吳老頭家,王春花母女再著急,也沒有辦法。
吃酒席這天,也是他一個人出席的。
他和鄉親們關系仍然不遠不近,最終被分配到了知青那一桌。
因為衛淮的死守嚴防,知青張勇最近一直沒能和小傻子說上話。
秋收之後隊上逐漸少了下來,到了後面就一直在放假,他連小傻子的面都見不到。
自從上次被小傻子騙走了一顆糖後,他心裡就一直記掛著。
嘴上嘟囔著要給小傻子苦頭吃,實則兜裡一直揣著糖,到底是想報復小傻子,還是單純的想看小傻子純真的笑容,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他以為這次吃酒席終於可以見到小傻子了,打扮的帥氣十足特地走了江家那條路,想要去和小傻子偶遇。
結果他沒能見到小傻子,只見到了抱著一個酒壇子,鬼鬼祟祟的母女倆。
“王嬸,小傻子呢?”
張勇一臉熱切上前詢問。
怎麽一個二個知青見到傻子,都跟村裡的土狗見到肉骨頭似的。
王春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計從心來。
“我家傻子上山給他大伯采藥去了,張知青今兒怕是見不著咯,對了,這裡有壇子好酒,你拿去你們知青那桌喝唄。”
她笑眯眯將懷裡的酒壇子遞過去。
張勇眼中溢滿疑惑,吃酒席,強子哥家肯定會提供酒水的,幹嘛還要自帶。
王春花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左右張望了一下,賊兮兮的靠近道。
“嗨,那酒席上的酒不是什麽好酒,喝多了傷身體,我這酒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詩淇她外公在她出生那年釀的,一直埋在地裡今年才挖出來的,醇厚得很!”
這張勇吧,沒別的愛好,就是好酒。
一聽這酒是好酒,眼睛立刻就有了光亮。
“不會是出嫁酒吧?”
他笑眯眯詢問。
王春花臉上笑容更燦爛,沒有藏著掖著,點點頭:“本來是想等她出嫁的時候才開封的,這不是有看上的人了,指望著用這壇子酒和衛知青拉近點關系嘛。”
對方指名道姓說衛淮,讓張勇明白了對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來是打算用這壇子酒和衛淮打好關系。
雖然他不樂意沾衛淮的光,但酒有什麽錯呢,對吧,好東西才應該齊分享不是。
“那若是他倆成了,以後你們可得好好請我喝台酒。”
張勇也不樂意衛淮老粘著小傻子,就想著乾脆做個人情,撮合撮合他倆。
目的達成,王春花笑的嘴巴都合不攏,連連點頭:“那是,我們肯定不會忘了你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和衛知青關系不太好,若是他知道這酒是我們送的,恐怕又要黑臉……”
“我知道了,放心,我省得!”
張勇接過酒,一路和兩人說說笑笑前往強子家。
強子在隊上人緣不錯,除去他們第五大隊,其他好幾個大隊的人也來了,整個場院都是人,非常熱鬧。
幾人上前祝福了一番,送了禮,被強子的家人安排著入了席。
張勇到的時候,衛淮已經坐在了知青那一桌。
因為知青返鄉和全國高考的事,知青這一桌也非常熱鬧,大家夥都在熱烈討論著接下來的打算,連帶著對衛淮都熱情了幾分。
張勇一來,眾人都看向了他手裡的酒。
“你還特地去打酒了?”
和他關系還不錯的郭宇怎舌道。
“哪能啊,這是老鄉給我的,釀了二十年了還沒開封,你們今兒可有口福了!”
張勇哈哈笑著說道,揭開了酒罐的密封蓋。
酒,確實是好酒,是一壺桂花釀,才打開,濃濃的酒香就飄了出來,還有桂花淡淡的清香。
他熱情的給眾人都滿上,舉起杯說道:“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要各奔東西了,提前祝各位前程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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