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張寒策不覺得葉封華會發現什麽,他做事已經足夠徹底,所有事情都處理得很乾淨。
葉封華不會知道的。
所以張寒策拉著葉封華的手,輕聲安撫他:“那也得我們一起走過,才能知道它是什麽樣的。”
葉封華無法預料以後會發生什麽,但他知道,此時此刻,張寒策是說著真心話。
葉封華閉上了眼睛,靠在床頭,他歇了很久,才再次睜開眼睛,抬手撫摸著張寒策的臉。
張寒策說不出此時的感受,他看著葉封華淡漠的眼神,卻覺得葉封華是在向他求救。
他心慌,他害怕。
“會沒事的,別怕。”
張寒策抱住了他,親吻著他的臉頰,撫摸過他的眼角,指尖蹭了一下他眼尾的那顆小痣。
葉封華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點點頭,“還會發生些什麽呢?”
張寒策抱著他,輕聲哄著他,告訴他不會再有任何人傷害他。
葉封華疲倦地睡了過去。
他多數時間都在昏睡之中度過。
反覆地沉入一個又一個噩夢。
張寒策看著他的睡顏,陪了他很久,才被一個緊急的電話叫走了。
一個小時之後,葉封華醒來了,坐起身,轉頭看到了床邊的張伯,正眯著眼睛繡手帕。
“張伯……我想喝水。”
張伯連忙收拾了針線活,給他倒了溫水,用吸管喂給他。
“今天對面的奶奶還問你怎麽樣了。”
張伯給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輕聲跟他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我感覺好多了,等……等過幾天就回去吧。”
葉封華不知道張寒策有沒有處理好外面的事情,等張寒策準備好,他也就不需要住在醫院了。
張伯點點頭,猶豫了很長時間,像是欲言又止。
葉封華看出了他的猶豫,詢問道:“怎麽了?是出什麽事情了嘛?”
張伯不像是會猶豫的人,如果他都糾結了,那必然是大事。
“是你之前送花的那家,那個徐爺爺。”
葉封華心裡一冷,連忙打起精神,“徐爺爺怎麽了?”
張伯連忙把他摁住,讓他好好靠在床上,保持情緒穩定。
“徐老爺子的律師,前段時間來找我了,說是他想見你。”
“律師?”
葉封華疑惑地看著張伯,而張伯搖了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還得你去見了他才知道。”
葉封華下意識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當即找張伯要了那個律師的電話,撥了過去。
“李律師,是我,葉封華。”
對方很慶幸葉封華終於聯系他了,通知他趕緊去一個地方,用短信把地址發給了葉封華。
葉封華點開一看,居然正好是他所在的醫院的九樓……
九樓……
葉封華不了解九樓是看什麽病的,只是馬上掀開了被子,下床就要走。
“哎!你幹什麽啊?”
張伯連忙扶住了他,葉封華躺久了,渾身都沒什麽力氣,突然下床,差點摔了一跤。
“去……去九樓。”
葉封華扶著椅背,硬是站了起來,抓著張伯的胳膊,非要去九樓。
張伯擰不過他,隻得扶著葉封華,“你去九樓幹什麽啊?那裡全是危重病人。”
葉封華一愣,按了電梯,轉頭看著張伯,“危重病人……?”
“對啊,發生什麽事情了?”
葉封華呼吸一滯,此時電梯到了,他慌亂地走進去,按了樓層,一句話都不敢說,腦子裡很亂。
心裡很慌張。
他腦子裡不自覺地開始回想和徐爺爺相處的那些片段。
第一次見到徐爺爺,他隻被對方的威嚴嚇到了,沒有注意到徐爺爺的臉色,其實一開始就不太好。
後來在相處之中,他覺得徐爺爺面冷心熱,還見多識廣,總是聽著他講故事,腦子裡滿是年輕時志得意滿的徐爺爺。
再次忽略了他臉色發黃,而且越來越消瘦。
最後一次見到徐爺爺,他靠在躺椅上,給葉封華編了一條小辮子,有很多話沒有說完,就趕葉封華走了。
葉封華看著樓層一層一層地跳轉到九樓。
“叮咚——”
葉封華渾身發冷,仿佛掉進了三九隆冬天的冰窖。
張伯扶著他,來到了李律師發的房間號門口。
葉封華從外面往裡看,而旁邊長椅上的幾個人站了起來,攔住了葉封華。
直到李律師來了,他們才放葉封華進去。
張伯和李律師留在了病房外。
病房裡是濃厚的病氣。
葉封華實在不敢往裡走,他害怕見到一個命不久矣的徐爺爺。
他如鯁在喉,卻連悲傷都提不起力氣了。
“傻小子,我還沒死呢。”
徐爺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了,葉封華才慢慢走到了病床邊,坐在他身邊。
徐威寧看著他也是一身病號服,搖了搖頭,“你啊……又被扯進什麽事情裡了?”
葉封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因為張寒策刻意對外抹去了葉封華的痕跡,沒有讓林滄笑的事情牽涉到他。
後續處理裡,沒有任何和葉封華相關的信息泄露出去。
而圍觀的群眾拚湊不了事實,因為受驚,說的話都是各有各的添油加醋,傳不出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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