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她想盡早趕到林傾月身邊去。
只是剛這麽想著,定位又一次變化,沿著一個軌跡不斷往前,徐路梔目不轉睛,看了一會兒,終於意識到終點,是臨城高鐵站。
姐姐這是又要換個城市不辭而別嗎?
徐路梔的目光晦暗不明,她想去捉住林傾月,但不確定林傾月會去哪裡,就算現在趕去臨城,也來不及了。
林傾月的動作快到令她吃驚,過了一會兒,就已經顯示離開臨城地界。
這是買了最近一班的票。
徐路梔判斷出,林傾月有什麽非常想做的事,需要離開臨城,前往另一個城市。
她有些惱火,但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心疼。
心疼林傾月孑然一身,獨自奔赴遙不可及的夢,而她卻無能為力。
如果她無所不能該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可以見面,已經虐完了,放心吧。
關於法律問題不在作話中詳細科普,我設計了很久,已經是近乎完美的正當防衛情節,但現實中不一定被這麽判,文中是理想狀態。
請各位務必務必不要模仿,也不要跟我質疑,林傾月是不得已而為之,是完全符合正當防衛構成要件和法律規定的,只是如果在現實中有可能還是會判刑,但在理論上,她確實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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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陳今天背書了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8章
臨城大學附近的派出所。
訊問室內, 女人的傷口被簡單處理過,說話斷斷續續,情緒崩潰, 翻來覆去只有幾個字。
好在全程監控錄像清清楚楚, 現場也保存完整, 證據確鑿, 不用警員們花太多心思。
林傾月對面坐著一個年輕些的警官和一個年長的警官,年輕的神色嚴肅,年長的則緩和一些。
她皺著眉頭, 不喜歡訊問室裡這樣的氣氛, 但卻無可奈何。
警官問一個問題, 她答一個, 神情恍惚間, 掩面低泣,哪怕腫了一塊, 仍然豔麗至極的臉龐上是無盡的哀愁和驚恐。
她的裙子上滿是乾涸的血跡,背上是大片的紗布, 鑒定構成輕傷, 甚至需要住幾天院。
但林傾月主動說要先配合警方調查, 她的桃花眼裡是忍不住的疼, 時不時低低哼一聲,但卻壓抑著自己。
宛如驚弓之鳥, 害怕至極。
年輕警官看著有些心疼, 但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語氣, 冷淡敲了敲桌子:“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林傾月怔了怔:“沒關系。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
年輕警官打斷她:“我看監控裡說, 他是你爸?”
林傾月緩緩搖頭:“我爸早死了。”
這是真的。
她十七歲時候借著席卷山村的泥石流跑出去, 哭著對救援人員說父母雙亡, 只有她幸存了下來。
補辦身份證和戶口本的時候,她給自己登記的名字叫林傾月,戶口本上空蕩蕩的,只有她一頁。
那時候系統還沒聯網,程序也還沒那麽規范,林傾月說什麽,民警就信了。
年輕警官若有所思:“那就是搶劫了,不過你們之間……”
林傾月桃花眼垂下來,已經疲倦至極。如果可以,她多麽想學哪吒,割肉還父。
她願意把自己身上的血全部流盡,換取和那個男人斷絕關系。
警方查到那個男人的身份信息,老光棍,沒有妻子兒女,有過打架鬥毆記錄。
林傾月忽然有些慶幸,媽媽是被買來的,所以根本沒有戶口,而她自然也沒有。
那個貧瘠落後的山村,有著太多太多這樣的黑戶,所以從法律意義上,她跟那個男人半點關系都沒有。
年輕警官有些頭疼,他的辦案經驗尚且不足,只能求助性地將目光投向年長警官。
年長警官有些憐憫地掃過林傾月的全身上下,卻只是輕輕哼了一聲。
他知道法律規定跟實踐判斷之間的差距,也知道是不予立案,還是拘留起來,都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林傾月沒有錯,錯就錯在,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正義的人並不一定有好的回報,惡事做盡卻總還是有人為她開脫。
最終,派出所作出了不予立案的決定,為她的正當防衛。
年輕警官有些讚歎地看一眼林傾月,跟師父嘀咕道:“這可是今年第一起正當防衛的,沒有還手,沒有追擊,沒有凶器,還有監控,這可太巧了。”
巧到讓人覺得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可是面前的女人明明瑟瑟發抖,看起來完全是被嚇壞了,就連整話都說不出來。
手裡還死死握著差點被搶去的平安扣。
年輕警官總覺得說不出的不對勁,甚至本能地想再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引誘犯罪。
隨即被年長警官敲了一下腦袋:“結案了就別多想了,也是那男人罪有應得。”
誰叫他非要好端端地去搶劫的,被人家還手了也是活該。
年長警官抬眼看著林傾月走出警局的背影,女人的腿還在抖,裙子上一片暗紅,但她一步一步,背影筆挺。
像是孤勇堅持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