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世界,也不是沒有朋友關心過她,問她黑眼圈怎麽這麽濃,問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讓她說出來幫忙解決,可她選擇了自閉。
對待那個司機,
酒駕和蓄意殺人有什麽區別嗎?殺人償命又有什麽不對嗎?可惜的是這個世界沒有死刑罷了,就算白月璃不回應這件事,那個姓安的也會這麽做,因為這不只是她一個人的仇恨。
對待原主,
看小說的時候她明明看黑化情節很爽的,角色代換成自己,立場一旦改變,對待女主的黑化反倒戴上了有色眼鏡。
回想完這些,季辭才發覺自己錯的很離譜。
出了那樣的事,她非但沒有表達過慰問,反倒心裡默默的想七想八。
她那天的語氣,也絕對算不上和善,事先便給白月璃套上了帽子,但凡她言語中有吻合的地方,便一口篤定就是自己心裡想的那麽回事。
季辭垂下頭,喃喃道:“我知道了。”
季風斜眼看了看她,他也是真性情:“本來我還說邀請你也一塊兒去學姐的生日趴,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你這個樣子,掃了學姐的興致。”
季辭嚅了嚅唇,想解釋什麽。
想想還是作了罷。
現在這個狀態也的確不適合赴學姐的宴會,她們還什麽都沒說清了,冒然出現也挺不負責任的。
季辭絕對稱不上是一個外向乾脆的人,佛系,順其自然,不會刻意去彌補什麽。
猶記得初中時有一玩的好的朋友,那是她小升初上來的第一個朋友,後來鬧掰了,初中三年沒再說過一句話。那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屬於雙方過錯五五開的樣子。
她朋友是個獨生女,家庭條件也比較好,在呵護中長大,這份嬌縱帶到了尋常友誼中,出了事情哪怕自己有錯也想著別人主動,別人哄著她。偏偏季辭是個順其自然的人,縱使留戀這份友情,也只是默默留藏心底。
沒有季風這番話,對待白月璃,她可能也會糾結糾結著,今天念著她的好明天想著她的壞,反反覆複,隨著那人的畢業無疾而終。
可現在,她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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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辭找了某個大課間的時間,想著約白月璃出來好好談一談。
快步到高三的教學樓,在一班走廊上,透過透明窗戶左右張望,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她學姐,直到江儀輕飄飄地走至她身邊,拍了下她肩膀,把她嚇了一跳。
“江儀學姐。”忙禮貌道。
江儀笑了下:“來找大白兔的?”
“嗯。”
“也是因為生日趴的事?”
“嗯對。”季辭不假思索地說道,隨後才反應過來,“哈?”
“回去吧,她不過生日的。”江儀說:“她都已經請假了,這會兒,可能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吧。”
“為什麽?”季辭想了想,試探問:“因為學姐她媽媽的原因嗎?”
江儀驚訝地瞧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前段時間你們走的這麽近,她應該都和你說了吧?”
季辭不置可否。
她也不知道江儀的“她應該都和你說了吧”指的是哪方面,純粹是半蒙半猜。
“顧阿姨,是在她生日那天出車禍過世的。”江儀垂了垂眼簾,道:“那時候大白兔還沒被白家認可,她和顧阿姨住在我家對面,就是你們上次來的那間空房。”
“她爸爸知道她們母女倆來了北城以後,便找到了這裡,大白兔小時候沒見過爸爸啊,所以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帶她買好吃的,接她出去玩,還讓她叫爸爸,她當然開心啊。”
“不過顧阿姨卻不想叫她與白家的人過多接觸,有一次,我和大白兔見他倆吵了一架,鬧得很不快樂,後來,她爸爸就再沒有來過了。”
“一個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不明所以的小孩子懂什麽呢。她從小很懂事的,在我的印象裡從來都護著別人,臉上經常掛著笑。所以她也不會對顧阿姨撒嬌啊哭鬧啊問她為什麽爸爸不來了。她只是有意無意地提到那個人,顧阿姨每次聽到要麽不說話要麽轉移話題,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
“事情的導火索是她生日的前幾天,收到了一個快遞,是她爸爸寄過來的一隻泰迪玩偶,那也是她唯一一次,提出讓顧阿姨帶她去見她爸爸。沒想到,路上出了意外,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人都懵了,更別說她,所以,她一直覺得是她害死了她媽媽。”
第44章
季辭揪著一顆心。
書中雖然提到過白月璃的出身背景,但那只是文字版的敘述,共不共情看讀者,看作者的文字功底。然而對身處這個世界的人,切身實際地與白月璃相處過的人,光是聽江儀這般講述,她便覺得胸口壓著團東西,呼吸不順暢。
這種感覺就比如在眾籌治病的平台見到你熟識或是好朋友好閨蜜,家裡發生重大變故,不得已在公共平台曝光家底信息,那一瞬間的壓抑感累積到極致。
“所以,大白兔她挺不容易的。”江儀道:“別看著她開朗堅強,實際上就是個悶葫蘆,對誰都不袒露心跡的。”
“那天在我們班上你故意對她視而不見的,對,她是維護了你,可你不會真的覺得她心大什麽都不想吧。”
“她不與你計較,只是因為摔過的跤太多,這點程度的傷沒必要大肆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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