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儀瞅了季辭一眼,本來都不打算說的。
也就是因為知道大白兔把這人當一回事,傻乎乎的做了傷害別人的事而不自知,她都看不下去了。當然,傷害不傷害的大白兔肯定不會和她說,也不會表現出來,是她腦補的。
“嗯,我知道。”季辭慚愧地點點頭,十分誠懇地說道:“我這次特意來,就是為了和學姐道歉的。”
“這還差不多。”江儀笑了笑,忽然覺得不對勁:“什麽?特意來道歉?你不是為了生日趴的事啊!”
靠!害她嗶嗶賴賴這麽多,把大白兔的家底都交代出去了。
“呃......”季辭尷尬地撓了撓頭:“我說了來著,但是你好像沒當一回事。”
江儀懊惱了一陣子,無奈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
已經準備走了,季辭忽然折回身來,問道:“對了江儀學姐,你剛說學姐回去了,是回的她在海島的那個家嗎?”
“哈?”江儀的關注點完全不在問題本身:“連海島你都跟她去過啦?”
“......”季辭隻好點點頭:“嗯對。”
江儀捏著下巴,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面前的女孩。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她有哪個地方是特別的。
“不然呢,”良久,江儀說,“顧阿姨葬在海島,她當然回那裡去。”
“噢。”季辭眸光晦暗。
那看來她沒辦法找到學姐啊,只能等她回來再說了。
·
少女額頭上沁著細細碎碎的汗珠,
她經過一片混沌黑暗,絲絲光亮引照著她前行的方向,直到視野一片開闊,在她面前出現了幾扇門。
四周空無一物,除了她,只有呼嘯於耳畔的狂風聲,時不時突兀的響起幾聲汽車鳴笛的噪音,一顆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她頭上,風起雲湧,像是隨時會下雨的樣子。
白月璃站在第一扇門前,凝思半響,緩緩上前推開門。
門開的一瞬,紅轟轟一道雷響劈下來,狂風卷席著雨,簌簌飄著,哥特式風格的別墅在風雨裡狀似飄搖。
她沉思一會兒,遂走在雨幕中。
奇怪的是,雨水並未將她的身體打濕。
她打開鐵門,客廳的門敞開著,裡面傳來一道嘶啞的老人聲音,悲憤怒罵透著一絲哭腔,聲音微微顫栗,不難讓人聯想她此時怒不可和的樣子。
雨聲很大,但走近了些,能完完整整地聽明白老人的話。
“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回來!”
“你這個掃把星,克死你媽媽還不夠,為什麽還要克死我兒子?”
“你跟你媽媽兩條賤命拿什麽賠我兒子啊。”
白月璃嘗試著往裡看一眼,一片模糊,只能辨出聲音,看不見裡面人的樣子。她淡漠地掀了掀眼簾,偏過頭,隨眼一瞧,原來屋簷下還有一個她未曾留意到的女孩子。
小女孩縮瑟在牆邊上,稍微動一動腿,飄斜的雨滴便放肆砸在她身上,冰涼刺骨。她把腳收了收,將自己環抱得更緊了,黑漆漆的眼睛望了眼天,企盼著雨停。
垂簾的那一瞬恰巧看到了在雨幕中的白月璃。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白月璃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回應她的視線,小女孩眼神堅毅,大有不服輸的氣勢。
這時,客廳門開了,一個中型行李包被扔了出來,拉鏈敞開著,衣服被拋了一地,乾燥的材質頓時被雨染指。
“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小女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東西被踐踏一地,倔強的眼睛裡終於忍不住垂下滾燙的液體。
白月裡俯視著她,纖長五指嵌入她的發梢中,喃喃道:“為什麽要哭啊,你哭,就起作用了嗎?”
小女孩一把拂掉眼淚,聲音委屈:“不是我,不是我。”
“嗯?”白月璃垂眸看了看她。
小女孩眸光肯定:“害死爸爸的人不是我!”
“哦?”白月璃:“那是誰呢。”
“是姑姑。”小女孩說:“爸爸發病是因為姑姑故意說了刺激他的話!”
“原來是這樣的啊。”白月璃將手收了回來,昂著頭,眸光順著別墅的窗戶緩緩移到投射著光亮的客廳門口。
忽然,狂風四起,飄揚的雨滴毫無章法地下著,漸漸混沌成一個順時針旋轉的漩渦,當意識再次清醒過來時,白月璃已經回到了最初開門的地點。
只不過,先前有三扇門,現在只剩兩扇。
這一次,她打開了本是位於中間的那一道。
門一開,忽然掀來一道風,夾雜著冰涼的檸檬味,沁人心脾,緊接著,“刷”的一團軟軟的東西便撞入她的懷抱中。女孩下巴擱在她肩上,緊緊抱著她,生怕一松手她便會離開了似的。
“學姐,我好想你。”女孩悶悶的聲音在她耳畔嗡嗡響起,細細回味,甚至帶著一絲委屈。
看完上一副場面,本是淡漠麻木的白月璃眉梢動了動,她本是被動地任憑女孩擁著自己,漠然的心好似被這句話溫暖了幾分,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輕輕回擁著女孩。
“我也好想你啊。”她附在她耳畔,聲音輕的如三月的春風一樣,細膩又溫柔,“如果你再不來找我,恐怕我會忍不住去找你的。”
女孩笑得如銀鈴般爽朗,她戀戀不舍地離開白月璃的懷抱,靜靜地注視著她的的臉,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過去了,卻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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