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寒睜開眼睛:“何以見得?”
安奉低下頭:“你不用這麽防備我,你先前不是說了,就當我這次是被你脅迫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什麽都不會說。”
莫水寒笑問:“因為我救了你的性命?”
安奉說道:“一半原因吧,還有,我總覺得你看著有些熟悉,似乎在我模糊的記憶裡,有過相似的影子。”
莫水寒忍不住笑了:“這京城是怎麽了,人人都覺得見過我,我長得有這麽面善嗎?”
安奉沒說話,莫水寒又問道:“你不是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嗎?”
安奉點頭:“不過偶爾會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是想不起來哪裡熟悉。”
莫水寒乾脆停下調息,盤腿看向他:“你都在哪些人身上有過這種感覺?”
安奉回想了一下:“你,還有……九公主。”
莫水寒垂下眼睛:“那你就沒懷疑過這是為什麽嗎?”
安奉探究的看著他:“以前沒有,不過現在我想你應該知道答案。”
莫水寒諷笑一聲,抬起眼睛看向洞外:“安大哥,如果有朝一日你發現左相騙了你,你會怎麽做?”
安奉皺起眉頭,想問什麽最終沒問,而是認真思考了一番莫水寒的問題:“我不知道……也許,會原諒他;也許……會殺了他。”
莫水寒清冷的眸子看向安奉:“有些問題需要自己的眼睛去發現。”
一直待在崖底也不是回事,四當家遲早會找來,所以莫水寒身體剛舒服些就出去四周轉了轉,見實在走不出去,才不得不冒險放了信號彈,白色的煙霧一騰空,莫水寒就趕緊帶著安奉換了個隱秘的地方,這個信號可能會召來自己人,但更可能的是引來四當家的人,一切就看九公主夠不夠細心了。
好在莫水寒他們的運氣還不錯,自己人來的快了一步,並且還是九公主親自帶人找來的。
一看見莫水寒,九公主就紅了眼圈,也顧不得找他算帳了,一把衝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檢查,嘴裡還著急的問著:“莫水寒,你哪裡受傷了?”
莫水寒好笑的拉住她沒頭蒼蠅似的亂撞:“我沒受傷,受傷的是安奉。”
“騙人!”九公主壓根就不相信:“你的臉色明明不好,剛才走路的動作也不對勁。”
莫水寒有些訝異,也有些感動,九公主的神經有多粗他是知道的,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察言觀色的人,可如今兩人才剛見面,九公主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受傷了,不得不說,九公主確實將他放進了心裡,時時刻刻惦記著,所以才會在自己放出信號第一時間就趕過來吧!
莫水寒不在意的笑笑:“掉崖時不小心受了點傷,不過不要緊,調息幾天就好了。”
四駙馬走過來笑道:“行了,知道你們是新婚夫妻,別在這膩歪了。”
莫水寒對他道了聲謝,快速說道:“我們得趕緊離開,追殺我們的人很快就會趕來。”
四駙馬點點頭,吩咐人背上安奉,又將他們過來的痕跡全部清理乾淨,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崖底。
到了馬車上,莫水寒才將山寨中的情況細細說了一遍,末了提議:“山上情況十分複雜,不過因為近來京城來的官員在這裡,他們的生活用度一直很緊張,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士兵折損,我的意思是困而不打,逼的他們山窮水盡,自己走下山來。另外,可以利用幾個當家之間的矛盾,要是我們能找到並且救出大當家他們的家人,說不定可以招降他們,到時對付山寨就更容易了。”
四駙馬點點頭,將目前城中的情況也說了一遍:“京城來的幾個官員基本都被拉攏了,倒是蕭恆一直很老實,並且盡心盡力隱瞞你的去向,如今已經可以確定當地將士和官員皆與山上的山匪有勾結,然而沒有切實證據,我們的人沒辦法直接駐扎進來,否則就有圖謀不軌、通敵叛國之嫌,弄不好會被反咬一口。”
莫水寒思索了一下,問旁邊的九公主:“那個路上救的人,怎樣了?”
九公主得意道:“放心吧,我一直讓人看著他呢,你要是想見,回去就能見著。”
莫水寒深吸口氣:“能不能一舉拿下當地兵權,就看他的了。”
他和安奉現在還不宜出現在眾人面前,京城的官員都已經靠不住,一旦自己出現,會立刻引起當地官兵和山上土匪的警覺,所以,莫水寒就直接去了四駙馬駐扎在城外的營帳。
本來打算直接去見那個被救的軍師的,可是九公主不放心他的身體,愣是壓著先讓人給他號脈,雖然這些對莫水寒來說沒用,不過他也不願在這種小事上違了九公主的意,就由著她去折騰。
影二和影三趁著無人跪在莫水寒面前請罪:“都是屬下無能,才害得公子墜崖,請公子責罰。”
莫水寒擺了擺手:“不怪你們,是我不讓你們跟的。”止住兩人還要請罪的話語:“我現在不方便出去,那個軍師是你們救的,對於你們應該更加信任,你倆下去盡快跟他談談,最好能讓他拿出切實證據,可以助我們定當地官兵的罪行,接管當地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