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駙馬明白了:先是殺了四公主來離間自己與皇家,然後再利用一個與四公主長相相似的女子絆住自己。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好的計謀,甚至他都能想到,如若四公主當真出事,而皇家執意維護宸妃和五皇子的話,自己必定會與皇家鬧翻,可是他們想錯了一點。
“一個長得像的皮囊而已,他們也太看輕了我。”
“是計劃總有疏漏嘛。”莫水寒淡淡說道:“應該是宸妃中途改變了計劃,不管她是為了五皇子,還是出於不忍心,但是總算還沒壞到底,不如利用她揭穿蕭裕守,總比直接殺了她有用。”
四駙馬沉吟了一陣,點了點頭:“此事我來和四公主說,你隻管按照你的想法做吧。”
事不宜遲,莫水寒身子剛好一點,就立刻進了宮,請示了聖命去見宸妃,不過鑒於陛下如今身體實在太過虛弱,所有人都沒敢告訴他真相,隻說是做一場戲而已。
可陛下不是傻子,如果宸妃和蕭裕守當真沒有苟且,他為何要上當?之前的蕭夫人又為什麽那麽厭惡宸妃?索性如今找回了太子,陛下心裡有了寄托,雖說還是憤怒,不過卻也沒有太多傷懷,況且宸妃害的四公主落胎,就這件事而言,陛下這輩子也無法原諒她,原本在找回太子後,陛下就想找機會殺了她,如今倒也算是物盡其用。
“等到此事結束,直接送她和五皇子離開皇宮吧,就算是朕顧念的最後一點父子之情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五皇子是個很可憐的孩子,雖說出生於皇宮,又是唯一的皇子,可是不管是太后和皇后也好,對他還不如幾個公主疼愛,陛下更是因為太子之死一直沉浸於痛苦之中,對於五皇子除了檢查他作為皇儲必要的功課,其他的完全撒手不管,生怕自己給了五皇子一分疼愛,就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太子。所以盡管陛下心裡還不確定五皇子是不是當真是左相之子,但心裡已經對他產生了排斥,又怕他留在宮裡影響太子將來繼位,乾脆趁機打發了。
冷宮裡一年四季都是光禿禿的,到處散發著破敗與絕望,說是冷宮其實就是幾間廢棄的破房子,圍了座高高的宮牆,外面的木門被緊緊鎖著,除了送飯的太監每日隔著門遞三次飯菜,再無任何人路過。
不過鑒於宸妃好歹是唯一的皇子生母,太監對她倒還不錯,最起碼沒有餓著或是給她吃餿的飯菜。莫水寒到了冷宮時,宸妃正在用飯,他看了看桌上的碗,雖不名貴,好歹齊齊整整,碗裡的菜也都挺新鮮。
“看來你過的不錯。”
此話一出,一旁的太監立刻心虛的縮起脖子,宸妃優雅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問道:“你來應該不會是為了挖苦我。”
莫水寒笑了笑:“何以見得?”
揮手打發了太監出去,莫水寒順勢坐在對面的凳子上,宸妃看著他道:“我與你接觸雖不多,但你是個好人,也是皇宮裡對五皇子最友善的人。”
莫水寒歎了口氣:“宸妃,要想得到別人的善意,首先自己要釋放出善意,你一心將皇宮裡的人全當做敵人,又如何能期待他們對你好呢?”
宸妃驚訝的瞪大眼睛:“你想說什麽?”
“五皇子快沒命了。”
“不可能!”宸妃嘩的站起身,甚至因為激動打翻了面前的菜:“五皇子是陛下唯一的兒子,他怎麽會沒命?”
莫水寒諷刺的看著她:“且不說唯一不唯一,五皇子他真的是陛下的兒子嗎?”
宸妃驚恐的看著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你說什麽,質疑皇子可是死罪!”
莫水寒輕笑:“宸妃,你真的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這麽多年能把這個秘密隱藏下來,也真是難為你了,不過是秘密就總有曝光的一天,而這一天,現在已經來了。”
宸妃慌亂的低下頭,眼睛左顧右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請你立刻離開!”
莫水寒當真就站起身:“我本來是不忍心五皇子小小年紀,就因為父母的罪孽而喪命,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當我多此一舉吧。”
“你站住!”宸妃叫住他:“你什麽意思?”
莫水寒回過身:“陛下已經與五皇子驗過血,並不是親生父子,雖說目前還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不過你和五皇子的欺君之罪應該是逃不了了,聖上之所以這幾日還沒處置你們,本來是為了查出五皇子真正的身世,可是誰知就在昨晚,居然有人潛進宮來刺殺五皇子,幸好被人早早發覺才沒出事,你說誰有這麽大膽子,還有這麽大的權利,不僅能安排殺手進宮,對五皇子的宮殿也十分熟悉,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你說呢?”
宸妃跌坐在凳子上,臉色一片慘白,莫水寒雙手撐在桌子上,壓低聲音繼續逼迫:“陛下說了,未免夜長夢多,就不打算找那個與你苟且的人了,對外宣布五皇子得了急病身亡。”
“不,不可以!”宸妃驚懼的抬起頭:“他是陛下的親生子,陛下殺了他,就沒有兒子了!”
莫水寒嗤笑:“宸妃,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你說這謊話有意思嗎?再說,即便沒有皇子,不是還有公主嗎?史上也不是沒出現過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