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好像江初才是負心女。
薑擬眨著濃密纖長的睫毛,整個身體快要癱軟在她身上,身體熱烘烘的燙人。
江初揉了揉額角,內心深處刺痛,她深吸口氣,故作鎮定說:“薑擬,提離婚的是你,我只是尊重你的選擇。”
薑擬:“我的什麽選擇?你知道什麽?”
“那些話我都聽見了,你還想狡辯?至於那個女人,她才是你的舊情人吧,聽她叫你的名字那麽親昵,我就知道你們的關系不一般,不過你們真的很登對,長得那麽漂亮。”
“你不聽我解釋,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信是不是?”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可解釋。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買不起你喜歡的鮮花跟香水,連一個完整的家我都沒有,你不喜歡用木桶洗澡,不喜歡睡木質床,不喜歡吃饅頭,可是這些都是我僅僅能給你的。美麗的衣服我也買不起,你在我這裡,遠遠得不到你想過的美滿生活。我能給你,都是我力所能及范圍內。”
薑擬聽著她的一席話,胸口滾燙,有股熱流侵襲全身,她默默的聽著她說話,看著她晶瑩剔透的黑眼睛,嘴角抿出溫柔的弧度。
“我們離婚吧。”這句話從江初口中說出來,難免讓彼此心情更加沉重。
江初快撐不住了,她害怕自己會心軟,看著她離她而去,想到薑擬跟著她後面吃苦,她於心不忍,卻又舍不得放她離去,沒辦法做出抉擇。
她希望她過得好,哪怕她們兩人出生在貧困地區,自此分別,但凡她過得更好,江初心甘情願將薑擬放走。
“你放開我,我要去田裡拔草。”江初低著眼皮,拍了拍她的手臂。
薑擬眼裡藏著笑,星星般亮人,“都要離婚了,還拔什麽草。”
江初被她堵的肺疼。
她不想跟她胡攪蠻纏,從地上把籃子拾起,對她說:“我先去田裡,你想怎樣就怎樣,離婚協議我也會簽。”
薑擬呼出口熱氣,眼前逐漸模糊,有一種置身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低俯眼睫,腿腳發軟,頭重腳輕。
“我明白了,你當真不喜歡我了。”說完她苦澀一笑,往外走。
江初看著她的背影,眼眶灌滿淚光,鼻尖酸澀不已。
然而只見薑擬的身體像隻美麗白天鵝,身線驟然墜落,噗的一聲,栽倒在地上。
江初嚇得瞪大眼睛,呼吸頓住。
“薑,薑擬!”
市裡的三院,病患眾多,走廊上都是腳步聲與嘈雜聲。
薑擬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無力,身上滾燙的跟個火球,碰一下都難受。
江初坐在一邊,看著醫生給她降溫,注射退燒,還有護手走了進來,給她換藥。
整個過程,江初只能呆呆的坐在一邊,失魂落魄地,等待她清醒。
她內心很自責,薑擬之所以病了,是在外面淋雨加風吹雨打了一夜,再結實的身體也會感冒,何況薑擬身體嬌弱,沒吃過這些苦。
薑擬閉上眼睛,呼吸聲繾綣。
安靜入睡的樣子,靜謐溫柔。
江初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來到窗戶前。
她穿著的舊衣服沒來得及換,就帶薑擬來了醫院,低頭看著自己乾活的靴子,心情複雜萬分。
手機嗡嗡的響了幾聲。
江初掏出薑擬的手機,在她摔倒後,手機一直放在她口袋,擔心別人來電接不到。
她掏出手機,這部手機比她自己的好多了,起碼還是個觸屏可以拍照的多功能手機,不像江初自己的老人機,除了電話信息,連聽個音樂都沒辦法享受。
她盯著上面的號碼,想著會是誰給薑擬打電話。在繁花村,薑擬認識三個村裡人都是開了天眼,她好像對什麽都表現的懶懶淡淡的樣子。
窗台邊的風很大,吹走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
江初接通電話,擱在耳邊,輕聲問:“喂,您好。”
“你是誰,這不是擬擬的電話?”
擬擬?難道這個聲音是……
江初睜開眼睛,心虛的開口:“嗯,是她的電話。”
薑楠眉毛一挑,“哦?那怎麽在你手上,她人呢,我有事情找。”
江初遲疑了一秒,說:“她……她在醫院。”
“醫院?!”
“嗯……她病了,不是什麽大病,就是發燒,醫生說退燒就好了,讓我們不用擔心。”
“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
江初心跳的加速,猶豫了幾秒鍾,說:“三院。”
她說完,打算掛斷電話,這時候薑楠開口說:“你先別走,等我過去,咱們再說。”
“可是……”
薑楠置若罔聞,打斷她的話,“別說了,就這樣。”
江初點了點頭,“好。”
掛斷電話,她緩緩吐出口氣,背脊靠在牆邊,低著頭顱,背脊微微拱著,盯著自己的靴子。
這樣的著裝見人,豈不是找茬。
她實在不願以這樣的姿勢見人。
沒一會兒。
薑楠來了。
穿著黑色吊帶蕾絲長裙,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比那些電視裡的模特還要好看。
她看見江初溫厚老實的靠在牆邊,目光清透的瞅著她
薑楠眼角抖了一下。
還是第一次見到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