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還好,她一提隔離區,突然就有人想到了一個問題:“等一下,我們從窗戶看看對面隔離區啥情況啊,還有居民區。”
結果大家趴在窗戶上看,瞬間就不好了。
居民區和隔離區,也是一片黑暗。
那麽這很可能就不是普通的停電了,而是供電直接沒了。
果不其然,等楊姐她們回來,臉色都很難看。
供電系統沒問題,電閘也沒跳,就是斷電了。
聯想到末世電影的設定,多半是全球斷電了。
沒電沒水,她們可撐不了多久。
有人問:“這下怎麽辦啊,這沒人送食物來,也沒水沒電,冷庫裡是還有吃的,沒電那也防不了多久啊。”
楊姐算是比較有領導力的,她問了一下隔壁隔離區和居民區的情況,得到的回答是她們也斷電了。
“這樣吧,我們讓人嘗試去發電,然後呢,再派兩個人去旁邊兩個區求助,說不定她們有多的食物和水,畢竟這兩個區都比我們大很多。”
“今天晚上大家害怕的呢,就把被子枕頭抱到大廳,大家一起睡,不怕的呢也可以自己睡房間裡,但是蠟燭可能就不太夠用,希望大家互相體諒一下啊。”
褚清不怕黑,她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睡,所以給楊姐說了聲,她就轉身在黑暗中摸索著回自己房間了。
夜色下的一樓住院部,其實看起來非常陰森,醫院的溫度本來就比較低,又是一樓,現在都快十二月了,給人感覺更冷。
沒有拿蠟燭,褚清借著月色摸索著回房間,她扶著牆壁,突然想到一件事。
剛才大廳那麽多人,好像懷堯並不在其中。
褚清不知道是自己記錯了還是沒注意到懷堯,但是懷堯是個存在感很高的人,只要她在人群中,你就很難忽視她。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可能是懷堯擁有張特別漂亮出眾的臉蛋,不管男女,都很難不去瞧她那張臉。
而且仔細一想,懷堯平時和人聊天也挺多的,剛才大廳那麽多人,褚清確實沒聽到懷堯說話的聲音。
這人,不會還在房間裡待著吧?
斷電的時候才七點,剛吃完飯,現在也就是十點左右。
斷電的時候,懷堯不可能睡著了。
褚清知道懷堯房間是哪一間,畢竟一棟樓也就二十人不到,幾乎都住在一樓,且懷堯的房間就在褚清對面,很好記。
褚清走到懷堯房間外,很安靜,安靜得像裡面沒有人存在一樣。
褚清屈起手指,在懷堯門上輕敲了兩下,小聲問:“懷堯?你還好嗎?大家都在大廳,大廳有蠟燭,要不去大廳休息?”
裡面沒有回應,褚清覺得不對勁,又用力敲了幾下,發現還是沒人回。
不好,就算睡了,也不能睡這麽死吧?
褚清立馬去大廳找人來開門,楊姐和另一個青年男人一人拿了根撬棍來,把撬棍敲進門縫裡,兩人一齊用力,破開了門。
門一開,她們就看見懷堯倒在自己的床上,整個人已經失去意識了。
楊姐以前是護士長,她懂的東西多,她檢查了一下懷堯,有些慌:“完了完了,這孩子發高燒了,而且已經燒糊塗了,整個人已經昏厥了。”
旁邊那個青年男人嚇了一跳:“發高燒?昏厥?”
“這……這是二次感染了的症狀啊。”
褚清皺眉,問:“二次感染?”
男人點點頭:“對,一次感染就是病毒爆發初期的那些人,感染源不明,她們首先是惡心嘔吐,神志不清,然後發狂咬人。二次感染就是那些被她們咬了的人,有的會嘔吐,有的則是會昏過去,然後發燒,最後醒來時,就已經變成喪屍了。”
“而像你和懷堯,就是少數不多的挺過了發燒這個階段,然後活下來的人。”楊姐接過了男人的話,然後讓他給搭把手。
“不行,懷堯得送回隔離區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男人聽楊姐的話,去走廊推了擔架車過來,幫忙把懷堯抬上去。
褚清愣愣地看著她們推著懷堯往大廳去,她心裡卻在想,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們就算好得了一時,也可能會隨時複發?
褚清跟上了楊姐的步伐,來到了大廳,大廳裡已經有不少人把被褥搬出來了,見到這一幕,忙問:“怎麽了這是?”
“懷堯可能複發了,得送回隔離區。”楊姐著急忙慌地說,“來個人把消毒長廊的門打開,我們把她送過去。”
人群中出現一些細碎的討論聲,你只聽得見一點內容,卻無法判斷是誰說出來的。
“斷電了,消毒長廊沒工作,誰敢送過去啊。”
“就是,誰跟著送過去,那不就是等於直接和隔離區接觸了嗎?”
“要不等電來了再送吧。”
“而且也不一定是複發啊,我們誰都沒真正見過隔離區的二次感染情況,和感冒發燒太像了,萬一就是普通的發燒了呢。”
楊姐愣了一下,掃視了人群一圈,分辨不出是誰說的。
推著擔架的男人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遲疑地松開了手,裝傻地站在一旁。
楊姐氣得胸口起伏不平,她咬牙說:“現在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嗎,人命關天啊,趕緊來個人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