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靈犀從蘇蕊手裡接過手爐,放在趙清歲的掌心裡, 回身上馬,定定的和她目光相交,片刻後點了點頭,駕馬離去。
都城之中,李才已在等她,丞相下帖於府中盛請幕僚,無一缺席。
丞相府裡奴仆忙忙碌碌一副繁忙的樣子,實則高牆外已布好甕中捉鱉的人。
靈犀和李才兵分兩路,靈犀負責丞相府的圍捕,李才則負責戲班子裡傳遞消息的人和虞衡司下的長。槍。廠裡的矮胖男人。
為保萬無一失,趙清歲甚至從禁衛軍中分了兩隊人馬輔助他們,剩下再分以高統領於城外突襲搗毀鑄造兵器的據點。
多方行動,均在持白扇男人進入丞相府開始,由外及裡,由遠至近,獵物赴約而至,靈犀派人傳信,伏在據點周圍的高統領帶人動手,緊接著是都城之中隱於市井裡不起眼的戲班,以及藏於虞衡司下長。槍。廠裡的矮胖男人。
李丞相與靈犀約定以砸茶盞為號,府裡一聲脆響,圍在院外的軍士已持武器衝入。
茶盞碎於地,李丞相臉色複雜,看見靈犀進來時,步履有些不穩的又坐回主座。
靈犀掃過在場的眾人,立即就有下屬跪押住那持白扇男人近前。
“大人,已抓到獵物。”
“嗯。”
靈犀微低著頭看他,腰間白扇分明。
“白皋當真是你?私造武器勾結叛賊?!”
李丞相憤然拍案,言辭激動。
男子神情晦暗,繼而又大笑道:“何來勾結一說,我本就為陳王效忠。”
“做你幕僚靠近你,也只是為了用你丞相的名號,方便於都城之中行事。”
“不過,”男子頓了頓,抬頭看著靈犀,“我那晚本以為在城外能將公主一舉殺之,可惜!我養的全是一群廢物!”
靈犀冷眼看他,那夜趙清歲被圍在客棧之中的畫面一時又湧上眼前,眼底泛出寒意,“他們是廢物,那你是什麽?”
“死士隻進不退,不死不休,他們敢戰,而你只會跪在地上動動嘴皮子?”
“無用之人,還妄想刺殺公主。”
靈犀俯視他冷笑一聲,心裡生出殺意。
“還是你所謂的陳王也是這般無用?那難怪會被盡數所滅。”
他像是被戳到痛處,五官擰在一起,又怒目而張,“混帳!今日若不是你們人多勢眾,我定不會淪落至此!你若真有你說的那般勇氣,便與我死鬥!”
“好,拿劍來!”
“大人,不可。”
身後響起的聲音,轉瞬蓋過靈犀的聲音,身後突然出現的影衛,頭戴黑色的兜帽,在她身側低聲道:“殿下有命,獵物已捕,大人不可做危險之事。”
靈犀眸光微變,但腦海中的畫面卻一同覆住雙眼,靈犀皺了皺眉,抬手道:“無礙,他傷不了我。”
“拿劍給他,眾軍士退開!”
靈犀抬手止住影衛還想說的話,她本意就是想激他一戰,是作殺雞儆猴,也是為給他教訓。
靈犀將手裡劍扔給身旁的人,從袖袍裡拿出玉笛,一如在客棧外那日閃著不真切的淡光,刻字依然清晰,指腹摩挲,只是沒有那日的血跡。
笛身溫熱,卻壓不住靈犀自裡滲出的冷意。
“我滿足你的遺願。”
他握住劍柄起身,借著寒光利刃看淸他沾滿灰塵的臉,只是短暫兩秒,已大喝一聲揮劍向靈犀而來。
靈犀仰身避開劍芒,利刃斬之向下,靈犀用玉笛隔開,丞相府裡隨之響起清脆的碰擊聲。
他雙手使力壓下來,利刃將要卡在靈犀肩前,靈犀握著玉笛的手猛地向前,笛身貼著劍鋒劃過,直到他劍柄前,而後肩膀傾斜,借著他落空的力道翻轉而起,一腳踩在他的肩上。
他迅速收劍向右肩揮來,靈犀用力一踩,躍至他的身後,玉笛反手一揮,瞬時擊在他的脖頸處。
男人痛哼一聲,轉身複又朝靈犀刺來。
靈犀冷眼看他,迎之而上。
靈犀使力之下的玉笛並不致命,但擊上去的瞬時,就有疼痛感蔓延至全身。
男人比之死士還是差上許多,靈犀根本沒給他一點機會,每擊打過,都會有他的痛呼聲。
又是一輪交鋒,男人抵劍而前,想要壓製住靈犀,但隨後向靈犀踹過來的腳,分散開靈犀的注意力,靈犀側身避開,再回轉之時,那人卻突然從袖袍中擲出一白瓷瓶,朝靈犀砸來,但隨後靈犀看見瓶中透明液體傾灑而出。
身側已有影衛出手的聲音,但靈犀手中正握著從男人腰側順來的白扇,手指微展,扇葉抖出一聲脆響,液體落在扇面上,刹那間靈犀手一轉,又反向揮之。
下一刻,庭院之中響起男人慘痛的聲音。
“死鬥,你輸了。”
“刺殺公主,就應有這樣的下場。”
靈犀淡漠的看著他,男人捂著手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卻回不了她的話。
靈犀召手,命人去打了井水來,一桶桶冷水潑之而下,涼意混雜著灼燒感似一雙手卡在他脖頸間遏製住他的呼吸。
男人被軍士押下,李才趕來同她匯合,至此初步告捷,而後他們順藤摸瓜,一舉清除了余下的叛賊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