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穿上鞋子,唐虞年半點不敢耽誤,“是我唐突了。”
“是本宮沒敲門,怎麽能責怪駙馬?”魏語冰臉上依舊是淺淺的笑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唐虞年稍稍鎮定下來,又連忙解釋,“昨天我……”
“昨天是本宮不好,沒等駙馬回來就……”後面的話不言而喻,唐虞年又聽她道,“只是還望駙馬不要說出去。”
這種事情她怎麽會說出去?唐虞年訝異,下一秒就見魏語冰直奔梳妝鏡,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然後走到床前。
一系列的動作讓唐虞年直接懵了,恍惚間才想起古代大婚之夜會在床上攤一張白布來檢驗女子是否貞潔,難道連公主都不能免俗?
唐虞年心裡厭倦這項規定,卻明白不可違背,只能趕在公主要割手指之前道,“公主殿下,我來。”
二話沒說,剪刀就到了自己的手裡。魏語冰還往後退了一步。
摸著冷冰冰的剪刀,唐虞年合理懷疑公主就在等著她開口,抬頭一看公主臉上的笑容,唐虞年又覺得自己多心了。
不就是放一點血嗎?她來!
“嘶。”割開手的那一刻唐虞年眉頭一皺,差一點就要忍不住了。真的好疼,這都什麽破規矩。
“辛苦駙馬了。”公主帶著歉意道。
“沒事。”唐虞年擺擺手,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臉上痛苦的表情卻出賣了她。“箱子裡有藥,駙馬可需要?”
“不用。”唐虞年斷然拒絕,“這件事讓、旁人知道不好。”公主點點頭,深以為然,“委屈駙馬了。”
她一點都不委屈,唐虞年心虛地謙虛幾句,又趕緊把地鋪收起來。侍女魚貫而入,手中捧著水盆,面巾,漱口等物。李嬤嬤也是這個時候進來的,她徑直奔向床邊,翻來被子露出滿意一笑。
“冬雪。”
一個青年男子從門外進來,“公主殿下。”唐虞年還不明喊這男子要做什麽,雲香在旁解釋道,“駙馬爺,冬雪勤快能乾,您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情可以找他。”
找他?原身是沒有什麽貼身小廝奴婢,公主想法很周到,只是她一個女子身邊跟著一個男子……
“駙馬若是不喜可以換一個人。”魏語冰見她為難忙補了一句。
“駙馬,奴才很能乾,您只要有什麽吩咐,奴才絕無二話。”冬雪直接跪在唐虞年面前。
這簡單粗暴的方式,她要是不同意是不是就不起來了,唐虞年連忙起身扶他,果然如此。
見拉不動他,唐虞年轉向魏語冰,“我本是草民出身,原是沒什麽人伺候,這突然出來……還真有些不習慣。”
“既然是公主費心挑選,”話一轉,唐虞年誠懇道,“怎麽能不答應?冬雪是吧?你要是不介意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
叫冬雪的年輕人往雲香方向看了一眼後才起身,“奴才多謝駙馬爺收留。”
此事已了,公主去了外間,屋內留給唐虞年梳洗打扮。冬雪作為一個男子,手卻很巧,左一下,右一下還沒等唐虞年看清楚他就給自己盤好了發髻,“駙馬爺,您覺得可好?”冬雪往後退了一步。
“很好。”唐虞年讚許道。對著鏡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微微一怔。男兒身也是有一點好處的,就比如此刻,她就不用花幾個時辰的時間來梳發。
再次出門,公主殿下已坐在餐桌前。冬雪拉開椅子,唐虞年再次為自己晚點用飯道歉。
“你我是夫妻。”公主笑道,“駙馬不用如此客氣,再者說,等夫君用膳是應該的。”
尊貴如公主殿下,有時還是要受製於男人掌權的時代。即使比較大多數的女子,她已經站在金字塔頂尖了。
“公主,”唐虞年鄭重道,“沒有什麽應不應該,公主等我是情義,不等也在理,我該謝謝公主。”
語罷,唐虞年為了表示謝意,拿雙新筷子夾了一道看似味道還不錯的菜肴放進公主的玉碗,“公主,您嘗嘗?”
唐虞年能明顯感覺到公主一怔,雲香一眾婢女低著頭,難道在這裡給人夾菜也有什麽避諱?她犯錯了?唐虞年正要補救,魏語冰拿起筷子輕輕咬了一口,旋即放下筷子道,“謝謝駙馬。”
“公主喜歡就好。”唐虞年長舒一口氣,她還以為自己不自覺間犯了什麽忌諱,沒有就好。一頓飯就這樣和諧用完,漱口淨面後公主殿下又進了內間。
“駙馬,”沒一會兒魏語冰走了出來,“本宮這一身可好?”
仍然是一身紅衣,沒有昨日鮮紅,卻絲毫不影響公主殿下的美顏。唐虞年真誠道,“公主殿下您穿什麽都好看。”
女子大概是無法拒絕這麽一句稱讚的,唐虞年眼見公主殿下眉眼一彎,含蓄一笑,心都漏了半拍。
“駙馬,現在出發嗎?”
“現在?”唐虞年不解其意。
“我們不要去給母親請安嗎?”公主殿下反問。
腦子轉了好幾圈,唐虞年才費力想起來母親是誰?原身的親生母親,錢芳蘭。她當然不住在公主府,原身中榜又被封為駙馬,皇帝直接獎勵一套房子做為駙馬府邸,錢芳蘭就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