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阮漠寒的眼前,變成一片徹底的黑,一絲光線也沒有。
簡爍湊近她的耳邊,噬咬她耳垂上的小痣:“我花了很多錢,找了三個人,去查你過去的履歷。”
“阮總監,你真是從小優秀到大啊。”
“十四歲奧數冠軍,十八歲提前批保送名校,一路獎學金,畢業進了一家醫療集團,很快升任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監。”
“接下來進聆音,也是臨危受命,一進集團就解決了前任總監遺留的合同問題,順理成章拿到中層裡的最高薪水。”
一片黑暗之中,阮漠寒的耳朵更加敏感,簡爍人魚般的聲音,妖異難抵。
更何況,那聲音就湊在阮漠寒的耳邊,還有舌頭,在不斷刮著阮漠寒耳垂上的小痣。
“那麽,請你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優秀的你,在十四歲以前,一絲一毫的個人信息都查不到?”
“你改過名字,是不是?”
“十四歲以前,你到底是誰?”
簡爍控制著阮漠寒雙手纖細的手腕,滿意的看著阮漠寒微抖的本能反應。
但是。
簡爍得意沒多久,就看到阮漠寒的嘴角抿了抿。
等她察覺到阮漠寒腳尖微微用力的時候,已經晚了。
本來是她俯著身,全面控制阮漠寒的,阮漠寒腳尖一挑,纏上她的小腿,卻讓她一瞬失去重心,狠狠摔進鵝絨床裡。
阮漠寒一個翻身,這下,阮漠寒變成掌握局面的那個人了。
她拿著發帶,這一次,覆到簡爍眼前。
“這就是你給遊戲的加碼?”
阮漠寒的聲音,淡淡的,冷冷的。
“你想知道我是誰,那你又是誰?”
“你倒是沒有改過名字,出身豪門,可這世界上的任何一種媒介,又有哪裡能查到你的任何一點信息?”
“楊海寧把你藏的這麽嚴密,到底是保護你,還是厭棄你?你自己又是不是真的清楚?”
簡爍一怔,身體僵住半晌。
隨即,她喉嚨裡發出一陣隱約的呼嚕聲,在低吟。
像一隻徹底發狠的貓。
她個子比阮漠寒略高一點,力氣也比阮漠寒略大一點,發狠一掙,兩隻手腕就脫離阮漠寒的控制,狠狠把眼前的發帶拿掉。
身體躍起來,像隻伺機攻擊的野獸,狠狠咬住阮漠寒的下嘴唇。
阮漠寒面色淡淡,卻不會任由簡爍攻擊,牙齒輕移,就找到簡爍唇角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舌頭舔上去,一個小小的包,還沒完全消腫。
阮漠寒知道,只要她牙齒用力,簡爍的傷口就會再度裂開。
她用力。
簡爍忍著,低吟著嘶了一聲,極其輕微的氣聲,全世界只有阮漠寒一個人能聽到。
阮漠寒松開牙齒。
簡爍好像等到機會的野獸,上下牙齒用力,阮漠寒立即感覺到,嘴裡一陣淡淡腥氣。
簡爍松開她的下唇,下移。
******
不知過了多久。
兩人躺在床上,以一種最熟悉的姿勢。
阮漠寒豎躺在鵝絨枕上,簡爍橫躺在她的小肚子上。
簡爍在笑:“剛才……你開始有感覺了啊。”
阮漠寒淡淡應道:“嗯,開始了。”
她坦誠承認。
簡爍妖冶一笑:“可你還是不想?”
“嗯,不想。”阮漠寒淡淡問簡爍:“怎麽,你忍不住了?”
簡爍“哈”一聲:“還早。”
“對。”阮漠寒纖長的手指,再次繞上簡爍卷曲的發梢:“我們的遊戲,還早著呢。”
******
周一,聆音集團全體嚴陣以待,等待GS公司的入駐。
一大早,所有中高層被召集到頂樓會議室。
褚行雲靠近阮漠寒低聲吐槽:“好大陣仗。”
阮漠寒點點頭,並不說話。
離會議開始還有十分鍾,阮漠寒先去天台抽一支煙,聽到一位董事在走廊盡頭打電話。
聲音壓的很低,卻還是鑽入阮漠寒敏感的耳朵:
他也重複了那句話:“生死存亡,就看這一遭了。”
“不知是誰給簡總牽的線……倒確實是一家有實力的英國公司……我也是十天前剛知道這事……賭,為什麽不賭?我這麽大年紀難道出聆音另辟山頭?不不不,我可不願意冒險……”
阮漠寒推開天台虛掩的門,點燃一支煙。
三月清冷的風中,煙霧嫋嫋,縈繞在阮漠寒白皙纖長的指尖。
真是奇怪。她想:如此大規模的合作,連董事會都隻比她們這些中層早三天知道消息?
可見簡銘這一遭決定有多麽急切。
抽完煙,阮漠寒準時下樓,九點二十八分。
英國公司的團隊,大概是世界上為數不多、跟阮漠寒一樣守時的團隊,約好的會議時間是九點半,九點二十九分,一行十數人齊刷刷走進會議室。
在他們走進來之前,阮漠寒幾乎已經從那陣腳步聲中,辨別出了哪個是薑凱倫。
高跟鞋跟纖細,高度適中,不急不緩,不輕不重,保持著始終如一的頻率,像機器人。
若尋常人自己試一試,便知道腳步要想保持絕對一致的頻率,是多難的一件事。
阮漠寒發現自己的心跳,微妙的快了起來。
那行人推開會議室的門時,阮漠寒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