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爍得意洋洋:“那當然。”
簡銘點了一下頭:“那我走了。”
他看上去內向木訥,不像柏靜嫻周到體貼,跟簡爍這個相差很多歲的唯一妹妹,沒什麽話說。
簡爍叫住他:“大哥。”
她興致勃勃告訴簡銘:“你要是早來一會兒就好了,就能看到雲姐。”
“誰?”
“雲姐,褚行雲,她回國了,進了聆音。”
簡銘一臉迷茫。
“你忘記她了?”簡爍一臉失落:“不是你送她出國留學的麽?”
簡銘終於想了起來:“哦,她呀。”
“好多年前的事了。”
簡爍悶悶的:“我還以為是你安排她進聆音。”
簡銘:“她自己選擇進聆音,也是想回報聆音讚助她出國留學吧。”
一句話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一個工作電話打進來,簡銘匆匆走了。
簡爍窩在沙發上,像只打敗了架的貓:“他怎麽能忘記雲姐呢?”
阮漠寒站起來:“我走了。”
“你也要走?”
阮漠寒給她看腕上的表:“四點了。”
簡爍跌坐回沙發上。
阮漠寒沒有半分猶豫的走了。
******
當晚,阮漠寒的銀行卡收到一筆四十一點六六七萬元的進帳,精確到小數點後三位。
打款人是柏靜嫻。
阮漠寒是喜歡柏靜嫻的。某種意義上,柏靜嫻跟她有些像。
阮漠寒告訴阮清音:“你的fuck you money又多了一筆。”
一個電話打進來,一串陌生號碼,阮漠寒看著眼熟,但並背不出那些數字。
她走到陽台上去接:“喂。”
簡爍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錢收到了麽?”
“收到了。”
“出來玩吧,慶祝你收到第一筆錢。”
“我說了,我給你的時間是周六下午兩點到四點。”阮漠寒問:“下午剛見過,你這麽快就想我?”
簡爍嗤一聲:“我只是想多買你一點時間,跟想無關。”
“我拒絕。”
“為什麽?”
“沒有原因。”
阮漠寒掛斷電話,走回客廳。
阮清音問:“還是你醫學研究的合作夥伴?”
小孩子記憶力超群。
阮漠寒點頭。
阮清音問:“什麽事?”
“她想付更多錢,讓我做更多工作,我拒絕了。”
“為什麽?”阮清音不解:“你不是一直在給我存fuck you money?”
“有些錢能要,有些錢不能要。”
阮漠寒蹲下來,看著阮清音:“有些線,一旦越過去了,就是危險。”
第8章
周一下午,阮漠寒去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時,如期看到簡爍捧著花,靠在電梯邊的牆上。
今天是一束馬蹄蓮。
阮漠寒身後走來兩個研發部的女員工。
她們竊竊私語:“褚經理周末去看生*殖科醫生了。”
“你怎麽知道?”
“醫生是我表姐的同學。”
“她備孕這麽久懷不上,會不會因為之前跟那送花的女孩睡過?私*生活太亂。”
阮漠寒回頭,剛要阻止,簡爍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
“你們眼睛瞎啊?”
“我單戀雲姐看不出來啊?她要是願意跟我睡,我還天天在這裡苦等什麽?”
一張嫵媚到過分的臉,笑得冶豔,聲音卻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
兩個女員工嚇得立即噤聲,搶先阮漠寒一步鑽入洗手間。
這時褚行雲從辦公室走出來。
簡爍立刻乖巧:“雲姐,你們造你謠言,我幫你罵她們!”
她笑嘻嘻問褚行雲:“你感不感動?”把手裡的馬蹄蓮遞上去。
褚行雲照例一句:“我花粉過敏。”
簡爍照例把花扔到垃圾桶旁。
褚行雲:“你走吧。”
簡爍還是乖巧:“雲姐,我只聽你一個人的話。”
她乘電梯走了。
褚行雲跟在阮漠寒身後進了洗手間,兩人走出隔間的時間也是同步。
一起在盥洗台邊洗手時,阮漠寒望到褚行雲映在鏡子裡的臉。
有些蒼白,有些憔悴。
跟簡爍口中那個醉心醫學研究的驕傲女研究員不太一樣。
眼裡的神采,似已湮沒在求醫的辛苦和家庭的瑣碎中。
阮漠寒衝了手,先褚行雲一步走出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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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時候出事了。
阮漠寒見完客戶回公司的時候,剛下電梯,就聽到外面鬧哄哄一片。
褚行雲被一堆人扶著,面色蒼白。
有人在打電話:“她沒有失去意識,我們已經扶她下來了,你們在樓下等。”
阮漠寒想,剛才她在樓下碰到的救護車,竟是來接褚行雲的。
阮漠寒幫忙按著電梯,一堆人七手八腳把褚行雲扶進去。
電梯門閉合,阮漠寒的視線越過人群,才看到簡爍捧著一束鳶尾站在最外圍,一臉迷茫。
像懵懂無知的小孩子。
圍觀的人群久久不願散去,眾人都在議論:
“胃疼的厲害。”
“剛開始趴在工位上,一下子就倒到地上去了。”
好像是打完排luan針後的不適反應。